却说王颂春这样自我安慰了好些天,依旧略有心神不宁,连薛蟠挨打都没让她再找薛鸾求情或是讨什么说法。
明显消停下去的妻子,让薛鸾特地跟陆稹抱怨过一回,“上辈子我觉得她固然拎不清,人品总是王家之最……”
陆稹就笑着劝他,“前倨后恭而已……可称不上多大的缺点,你敢说你不势力?”
薛鸾道:“我势力不假,可总能时常都和气!这在自己家里,都得教她做人留一线不成?”
薛鸾因为要赚功德,有些生意就不得不停下,尤其是西北的那些。
他好不容易说服了长老们,如今不仅忙着收尾,同时还要拓展新生意,比如海商,再打点人脉维持旧有的人情……回到家里处置完公事还要教训傻儿子,现在发现媳妇越来越能拖他后腿……
他也只吐吐苦水而已……陆稹只能劝他,“起码你儿子还不会出门惹祸。”
薛鸾想了想,“等二弟回来,他们一家子就不准走了,一起进京去!”
二弟就是薛蝌与宝琴之父,薛鸾诸多族兄弟之中最为出挑的几人之一,同时也是他最为信任的兄弟,没有“之一”。
而薛蝌和宝琴的母亲亦是人才出众,只可惜身体不太好。在薛鸾
的上辈子,死得比丈夫更早。
却说薛鸾的堂弟薛二郎收到书信,一家四口找上门的时候,陆稹还有一个月就要启程进京了。
话说陆稹这个侧妃在进宫前就闹出了不小的阵仗——狗皇帝姜潍正目前的原配倒是一直没变,他俩大婚时,姜潍正在诸多皇子里只能说是中上,于是他正妻在诸位皇子妃里也是中上。
所以年初时,这位十皇子妃派了两个嬷嬷来教陆稹规矩。
凡间能让陆稹给面子的,除了明君英主,那就是大德大贤之辈——然而这个给面子,指的可是小黑出爪糊脸,不伸指甲而已……
两个嬷嬷一个一瞧就只能看见满溢而出的恶意,另一个则琢磨着如何看菜下菜碟,两边不得罪……于是那个心怀恶意的被陆稹钉在原地,不吃不喝不能动弹了一整天,第二天就彻底老实了,甚至变得畏畏缩缩;而那位墙头草则干脆投诚,一心抱起了陆稹的大腿。
陆稹收拾完两个宫里的嬷嬷,只让薛鸾和要跟自己进宫的两个丫头知道了整个始末。
启程在即,薛鸾喝着宫里嬷嬷精心煮制的养身药茶,跟陆稹聊过路程上的安排后不忘调侃两个守着茶炉的嬷嬷,“宫里出来的,手艺自是不一般。”
“也不是一般二般地识时务。”陆稹心说小师弟和心机狗皇帝这哥俩都是个中翘楚,又对丫头们道,“你们好好学学。”
两个丫头见识过自家姑娘的本事后,不仅一点不怕反而兴奋得不得了。
她们两个这会儿都是笑盈盈的,一个往茶几上摆着茶点,另一个轻捶着她家姑娘的肩膀,边凑趣,“我们就知道跟着姑娘,旁的才不管呢。”
到了启程的日子,小师弟先找过来了,“陪你一起进京。”
薛鸾刚好有事找陆稹,进门一瞧,仙君跟废太子对坐小酌,表情立时就崩了,他花了点时间消化,才问得出口,“殿下……就是您的旧相识?”
陆稹笑道:“你想问是不是老相好吧?”
小师弟轻哼一声,“我倒是想。”
陆稹好心解释道:“这是我师弟,我的老相好是我俩的师兄。”
薛鸾小心翼翼地问:“十皇子……他知道吗?”
姜灏永果断道:“他不知道。”
没说上几句话,薛鸾……飘忽着出去了。
到了京城,一点没耽搁,直接入宫。按规矩侧妃也是乘小轿进宫,阵势跟皇子妃没得比。陆稹丢了个替身,就和姜灏永一起登高望远——在半空中看着热闹。
到了晚上的“吉时”,姜潍正准时出现,宫女打着帘子请她进门。他踏进内间,实际上是踏进了陆稹布下的法阵之中……看清眼前景象,瞬间没了言语:三哥和他的侧妃正吃夜宵……
陆稹笑容满面,右手攥着串青椒,左手对着姜潍正的眉心遥遥一点。
姜潍正直接倒地……后脑勺着地,结结实实地磕在地砖上,发出又脆又闷的一声响。
数息后,姜潍正就晃晃悠悠地坐起身来,他酝酿了一会儿都没酝酿出个所以然来,只是摸了摸脑后再把手伸到眼前:果然!半手血!
陆稹丢了罐子药膏过去,“自己抹药。想起来了,”她指指身边的空座位,“咱们边吃边聊聊捡起老本行的事儿。”
姜潍正打开罐子,清香扑面而来。他挑起一坨药膏,往伤处一抹,痛感几乎是立即就消失不见,他慢吞吞地坐到陆稹身边,对着小黑挤出了个一点都不美好的笑容,终究忍不住抱怨道,“师父您比上辈子更无情!让我摔在榻上都不行吗?”
没错,陆稹把完成林海委托时那一辈子的记忆传给了姜潍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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