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陛下亲卫之一,为人手段狠辣,最擅长折磨人,通常在他手下领过罚的,都活不过三月。
但即使害怕的发抖,在陛下面前,他们此刻也不敢求饶。
只有外面的人会被陛下清隽表象迷惑,内侍的人谁不知道,当今天子的心,比太后还要狠。
前来通报的太监咬了咬牙,率先跪地出去领罚。
那些地上的宫人们也都陆续跟着离开,殿内只剩了傅今明一个人。他眸光顿了顿,这才慢慢打开暗格。
墙上裂缝开了又合住,刚才还站在那里的人瞬间没有了踪影。
蜡烛已经有些燃尽,傅今明伸手点上后查探了一番。卷宗还有一些秘帛都没有被翻过,暗格里东西整整齐齐在原位放着,看着进来的那人像只是无意中闯入的而已。
他指尖顿了顿,放下东西又往里面走了些,心中不知为何有些不安。
墙上的画还好端端的挂着,傅今明眸光微顿,打开抽屉,就看见了前面摆放整齐的几张画卷。
看着和往常一样,只是松了的带子却显示着这几张画有人打开过了。
这些都是被人重新摆放的。
他慢慢闭上眼,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他心口生了股戾气。因为他知道,那个偷进暗格的人,看见了这些画,也看见了自己对太后的——/欲/念。
是的,/欲/念。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傅今明就对顾妤产生了这种为世人所不容的念想。这种念想和恨意夹杂在一起,叫他心中始终撕扯着。傅今明知道这种感情无法暴露,于是只能一日日隐藏着。
这些画亦是如此。
可如今,这些画却还是被人看见了。
这个认知叫他朗如青柏的面容上渐渐有些沉郁,若是有人这时看见,一定会胆寒不已。一向平和隐忍的陛下,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烛火微微晃动着,握在手中的画卷在昏暗的密室里被捏的作响,隐约有几分心惊。不知过了多久,傅今明睁开眼来。
那画卷也随着他的动作慢慢掉到了地上。
没有人知道傅今明此刻在想什么,直到有人敲响暗格时,他才回过神来。
知道是晚上来议事的大臣来了,他指尖顿了顿,敛下了眉眼。
“陛下?”有人在外面叫了声。
傅今明看了眼墙上的画,眸光暗了暗,在离开时,忽然伸手拿起了一旁烛台上的蜡烛。
既然已经被发现了,那么为了避免这件事传入太后耳中,也需要快些动手了。顾二小姐成婚送亲之时,就是一个最好的机会。
而这间密室,现在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傅今明心中想着,走到门口时脚步顿了顿,回头将蜡烛扔在了一旁的卷宗里。
干燥的书页很快被燃烧了起来,火势顺着箱子一路往内,愈加凶猛,傅今明站在门外看了很久,才关掉暗格,将书房内的蜡烛也扔到地上。
火光远远隔着院子也看的清楚,打扫的太监们看到后惊惶地睁大了眼睛,连忙扔了扫帚。
傅今明从书房出来,神色平静,看了眼院内人道:“书房不小心走水了,叫些人去扑灭。”
他说完就离开了,太监们连忙低头应是。
只是心底到底有些奇怪,这书房里的蜡烛之前都有检查过,怎么会突然走水?而且看陛下的面色,好像对今天的事,并不如何关心?
他心中想着,微微一惊,只觉得这里面必定有些不能叫人知道的事情,连忙敛下心神。
顾妤原本回寝殿沐浴后便躺在榻上看书。
她虽然不喜欢看书,但是无意中却在原主书架上发现了几本志怪杂谈,翻了几眼发现还挺有趣,就捧着看了起来。
殿内温度适宜,桌上还有冰好的水果,简直不要太舒爽。
要不是想到自己之后会被打倒,顾妤觉得这简直就是神仙日子。她捻了颗荔枝,一边和系统讨论着古代人对于动物成/精/的专业看法,一边被冰凉的果肉甜的心里弯了眼睛。
系统看着脑海里贪图享受的小天鹅一眼,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像您这样,可是很难过雷劫的。”
顾妤想到自己当初化形飞升时被劈下来的惨样,抽了抽嘴角:“不,我就是要吃。我的鹅仙梦已经破碎了,难道还不能多吃点东西了吗?”
她想起自己被劈焦的身体就心疼。说起这个,顾妤直到现在都有些搞不懂,自己当初明明都已经准备好了一切,还有二哈临走时留下的法器护身,怎么就飞升失败了呢。简直是她鹅生的奇耻大辱。
她愤愤地咬了口荔枝,似乎是要将它当做天雷。
系统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但他却没有解答顾妤的疑惑。他这时眸光略深了些,似乎有些别的意味。
看着顾妤这个样子,微微笑了笑:“一切还没有到最后,您又怎么知道,您的鹅仙梦破碎了呢?”
他像只是和顾妤随口聊天,顾妤也没有在意,刚想要接口说什么,就见阿细远远地从院子里过来了。
窗外人影由远及近,顾妤连忙坐起身,端正好姿态,摆出原主平时的样子。
系统看着她变脸,轻笑了声,像是在嘲笑她平时不注意,现在临时抱佛脚。顾妤心里做了个鬼脸,反驳了一句。面上却在阿细进来前收敛了神色。
“何事这么匆忙?”她淡声问。
阿细行礼之后,才过来小声道:“太后,奴婢刚才去膳房,从花园后路过,无意间竟看见勤政殿那边的书房走水了。”
“现在还不知道有没有伤着人,只是来往宫人看着面色都有些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