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我以外全员非人[重生] 第153节(1 / 2)

纸条在一瞬间泯灭成光。

“好。”

说不上是幸运还是困扰,当时那些无良记者的无人机偷偷徘徊在城市边境,拍下了昆仑虚最危险的那十几分钟,在网络的推波助澜下,卫桓又一次成为了话题的中心。只是这一次,他不再是受尽指责和唾骂的背叛者,而是英雄。他们在网络上讨论着九凤的功绩,将他视作当代凤凰,认为他是最符合山海精神的那一个。

他应该成为山海校长。

他是这个城市的救世主。

山海可是我们最重要的大学,只有这样的英雄才有资格成为领导者。

这些齐天的称号和赞誉无孔不入地出现,可卫桓却选择躲进忙碌又混乱的大街小巷,帮助他们恢复这座城市的运转。当董事会真的来找他的时候,他却故意喝得烂醉,用自己以往那个不争气的老样子面对这些老头,看着他们摇摇头离开,卫桓的一颗心才落下。

别说校长了,扶摇的院长他都不想做。他终于理解凤凰所说的,被人敬仰有什么好,他还是想要自由自在地过自己庸俗的小日子。

忙于参与重建的间隙,卫桓看见大屏幕里揭露着白修诚所做的一切,尽管是匿名检举,但他心里也很清楚,除了云永昼没有谁能收集到这么多的证据。

这个检举引发了轰轰烈烈的讨论,无论是在妖域还是凡洲。毕竟谁也没有想到,这样一个看起来为了和平极尽能事的正义使者,背后竟然是一双沾满鲜血的手。也正因如此,联手将这个始作俑者打败的云永昼和苏不豫也同样成了英雄,尤其是为了胜利而献身的半妖。

大家终于开始反思,是不是对半妖这样一个弱势群体过于冷漠。他们开始讨论这个群体应有的归属感,存在感,和应当受到的同等的待遇,在这样一个半妖战士牺牲之后。

山海为每一个在这场灾难中牺牲的学生及展示举办了追悼会,由于卫桓坚持不让山海官方处置苏不豫的尸体,所以他们只能挂上他的照片,没有棺木。

教导主任白虎林正则已经晋升为新的校长,他穿着一身黑沉沉的西装,站在话筒的前面,“感谢各位老师、同学,各位士兵的到来,在这个劫后余生的日子,我们怀着沉痛的心情在这里举办追悼会,追悼那些在这场灾难中奉献了生命的英雄……”

晋升为扶摇院长的扬昇也站在校长的身边。卫桓没有进入会场,他和云永昼站在外面,直到听见教导主任的口中念出苏不豫的名字。

“山海战备军特种军少校苏不豫,他曾经是我们上善学院的优秀学生,也曾任上善学院教师,在他在世的时候为山海做出了非凡的贡献,也为山海的重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让我们对这位勇敢坚毅的战士献上最诚挚的感谢。”

站在外面听完这句话,卫桓踢开脚下的一块石头,“走吧。还有好多活儿要干呢。”

追悼会的第二天,就在卫桓帮助将难民进行转移的时候,他收到了扬昇的电话。

“我现在在不豫的宿舍,哦还有永昼,我们想帮他整理一下东西。”扬昇在那头说道,“你要来吗?我的意思是,之前你的东西都还在这里,如果你不想来的话,我让永昼给你带回去。”

卫桓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去了。

苏不豫的宿舍很干净,桌子上养了一缸小鱼,除此之外几乎没有什么别的摆设,所以东西格外好整理。

“这些是你七年前留下来的东西。”扬昇将一个盒子交给他。

卫桓嗯了一声,接过来。盒子里放着他的逍遥盒,还有一些之前放在学生宿舍的衣服和杂物。看着这些东西被整整齐齐地叠起来放在这里面,他心里忽然就难过起来。

如果当初他早一点来取这些东西,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和他谈一谈,是不是很多事情就可以摊开了。

不。

不会的。他太了解苏不豫,也太了解他自己。哪怕重来一次,他也会应该害怕连累不豫而闭口不言自己的身份,苏不豫也会因为愧疚和恐惧隐瞒真相。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的如果。如果真的有,他不会失去这么多。

“我以为他会给我们留下什么信之类的,”扬昇自嘲地笑起来,“原来这么干净,什么都没有。”

他根本就没想过解释,他只觉得歉疚。

“本来想海葬的,不豫不是鲛人嘛。”扬昇说,“但是永昼觉得海葬的意义不太好。”

卫桓点点头,勾了一下嘴角,“对啊,不能再漂泊无依了。”

云永昼让清和动用rebels的人脉找了很久才找到了苏不豫母亲的坟墓,他已经没有别的亲人,这已经是云永昼能够想到的最好的归宿。葬礼的前一天下了场大雨,可第二天又放晴,天空蓝得就像是彻底清洗过一样,干净得不掺一点杂质。

这个私密的小葬礼并没有太多人参加,只有大七组小七组、清和与谢天伐、珏老板,厉凌空和莫童,他们知道苏不豫是半鲛,所以一人带了小小一瓶来源于自己家乡的水,在下葬的时候浇在了坟头。而卫桓则是将苏不豫归还给他的九凤翎羽放回到他的棺木之中,放在他交叠的手里,自己只保留了那颗鲛珠。

[战备七组苏不豫之墓]

墓碑上的这几个字是卫桓亲手刻的,他永远记得他喊出的那句话。

苏不豫在他心里永远是一个勇敢的战士。

葬礼结束的那个晚上,卫桓没有像之前那样不管不顾地投身于街头巷尾的重建工作中,而是回到了湖边小屋。他去的时候云永昼还不在,于是卫桓自己走到了衣橱边,发现之前他匆忙设下的结界还没有破。

原来云永昼没有来看他的礼物。

等到云永昼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他这些天看着卫桓没日没夜地帮忙,好像又回到了当初他父母死去时候的情形。可这么多年过去,他发现自己能做的依旧很少,他只能默默地陪在卫桓身边,说不出什么能够宽慰他的话。

[回来了?]

当他踏入房间的时候,听见了传心的声音。云永昼有些讶异地抬头,环顾客厅。

[我在外面,秋千这里。]

等到他走出去的时候,看见落进湖里的月亮,还有坐在湖前轻轻晃悠着的卫桓的背影。

云永昼走过去,卫桓往右边挪了挪,把这个双人秋千左边的位置腾给云永昼,他还拍了两下,“坐。”

“你没喝酒。”云永昼的语气倒不像是疑问。

卫桓瞥了他一眼,“什么啊,我应该喝酒吗?”说完他抓着秋千绳探头探脑往云永昼身后看,“你给我买酒了吗?”

云永昼摇了下头,被他一把拽到身边坐下。秋千猛烈地摇晃了一下,两个人同时抬头看向头顶的支架,卫桓开口,“哎,你扎得稳吗?”

“应该吧。”

听了他极不确切的语气,卫桓不由得笑出声来。云永昼却看着他的脸愣神。

“怎么了,还不习惯我现在的样子啊。”卫桓两个巴掌轻轻拍在云永昼的脸上,揉了一把他的脸颊。

云永昼轻轻摇头,那双通透的琥珀色瞳孔被月色浸泡得柔软极了,“你笑了。”他明明只是在陈述一件事实,可语气却特别温柔。这么坦诚地将自己当下所想的全部脱口而出,实在令卫桓意外。他的双手从云永昼的脸侧滑落下去,落在他肩上,额头也抵上了云永昼的肩窝。

“我下个月去办入职手续,”卫桓的声音很平静,就像此刻的湖面,“之后我就是扶摇的一个小教官了。董事会的老头儿说,只要你想去,都不用打招呼,炎燧的院长都盼着你去。”他说个不停,仿佛停下来就会发生什么似的,“对了,山月他们直接升战备军了,特别棒,过两天他们发制服的时候我们去给他们拍照吧,怎么说我也是小七组的一份子,虽然说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