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理他。
贺南方看了她一眼,她苍白没有血色的脸庞落入他视线,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
声音很哑,像是灌了许多冷风:“我很担心你。”
李苒转过头,看着他。
贺南方牵住她的手,他语气有些无奈,也带着深深的自责:“我没有生你的气,我只是生自己的气,我不该建建育婴房。”
李苒心一软,这哪里是他的错呢。
他为她做了那么多,已然是最宏大的包容了。
贺南方:“你做这种事之前,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李苒睁眼,眼圈红红的。
“没生气,你为什么对我这个态度。”
眼睛眨着眨着,泪珠就滚下来。
贺南方动了动指腹,蹭了蹭她的眼下,“见你躺在医院的那一瞬间——”
“你大概体会不到我心里有多害怕。”
贺南方紧咬着牙关说着这些话。
“李苒,我告诉你。”
“这辈子我不会要孩子,我也不抱着什么期待,以后只有我们两个。”
“只要我们两个人好好的在一起。”
贺南方其实想说,如果李苒没了,孩子对他来说根本是无意义的存在。
可他不敢将这句话说出口,怕变成事实。
回去后,楼上的育婴房就被封了,连同楼下通往楼上的梯子也没有了。
贺南方再也没跟她提过孩子这两个字。
经历过这个事之后,贺南方以及他身边所有的人,似乎将这两个字设为一种禁忌。
李苒偶尔提到,便会从贺南方眼中看到死一种绝望害怕的眼神,她不知道在昏迷的时候医生跟贺南方说过什么。
总之这件事成为这个家里再不能提起的话题。
又过了几天,接近年关。
贺家人丁本就不旺,一到过节更显得孤单冷情,尤其是他们俩搬到公寓里住之后,远没有在贺家别墅里那么热闹。
好在两个人都是不怕冷清的人,白天两人各自忙着事情,到了晚上李苒会在家里做好晚饭等他。
贺南方这个人天生喜欢跟独孤为伴,加上他如今的身份地位早已不用主动去应酬交际,所以一下班只要不应酬更愿意抱着李苒待在家里。
待在家里暖融融的屋子里,旁边有心爱的人,他能这样抱着她待上一整天。
不过这样闲暇的时候很少,大多数时候贺南方都是忙到深夜才回来。
加班回来饿了的话,李苒就会给他煮点吃的。
一碗面,或者是晚上熬得汤。
在外面的时候,贺南方永远是那个呼风唤雨,前拥后簇的贺老板。
回到家后,脱掉大衣却时常抱着李苒说些悄悄话。
贺南方现在酷爱抱着李苒说话,大到她最近工作室有什么安排,小到她今天画了什么画,接了什么订单。
总之,在外面的沉默寡言的人,回到家后似乎将所有的耐心都用在李苒身上。
有时被问的烦了,李苒也会皱着眉头凶他:“天天问,你烦不烦?”
贺南方却一点都不嫌烦,他似乎对李苒的事情永远也不会嫌烦。
贺氏集团越做越大,来自业内业外的压力,加上这两年贸易战和经济不景气。
温家继而也破产了,李苒听到这个消息后打电话给温长宁。
电话里,温长宁倒是很淡定:“现在温家跟我已经没什么关系了。”
这句话一听,李苒大概也能猜到她跟温家已经断绝关系的事情了。
于鸿霄现在仕途正是上升期,若不跟出了这么大丑闻的温家断绝关系,恐怕也只有离婚这一条路。
显然,最后温长宁选择了于鸿霄。
李苒虽然从来没过问过贺南方家里的生意,但见他每天回来都抱着她悠哉唠嗑的样子。有点摸不清这种大环境下,贺南方这么从容淡定,养老似的生活方式,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对比贺南方以前的工作模式,甚至比996还夸张,几乎全年无休。
现在……
李苒扫了他一眼:“你最近很闲呀?”
他搂着她:“嗯。”
李苒:“听说最近生意不太好做,你有影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