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双手往后一负,转身向外走去。
张斌连忙拱手道:“多谢大人指点。”
杨文忠这话,听上去有点像是在道别啊,难道他知道自己这尚书当不长了?
这一天,张斌都是在沉思中渡过的,他一直在想,如果南都兵部尚书换成了阉党的人,自己该怎么办。
不理不睬,肯定不行,同流合污,也不行,到底该怎么办呢?
下午,他回到府中,跟小云她们交待了一下,便带着张差几个,骑马赶车,来到毕懋康这边。
今天,他很想喝点酒,正好也有几天没去梅香楼了,他估计毕懋康也应该想去了。
果然,他一开口,毕懋康便欣然应允,不过这次毕懋康是坐着自己的马车去的,上次他还是让人在外面找的马车,这次他可不想再去找了。
梅香楼依然如故,不过李家的十朵金花已经变成九朵了,因为十娘李湘真已经被徐孚远给娶回去了,这青楼女子嫁人其实很简单,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带个轿子来,抬走就行了。
张斌也没管九个还是十个,今天,他只想喝酒。
酒菜上齐,他示意旁边的青楼女子将酒倒满,随即便举杯道:“来,孟侯兄,小弟敬你一杯。”
这架势,好像想买醉啊,毕懋康举起酒杯,好奇的道:“双全贤弟,你这是怎么了?”
张斌举杯一碰,一口干掉杯中酒,随即叹息道:“唉,有些人,怕是要完了。”
毕懋康仰头将酒干了,随即又问道:“今天的邸报?”
张斌沉重的点头道:“是啊。”
毕懋康同样摇头叹息道:“唉,他们太固执了,明知不可为,何必呢。”
两人就这么一杯接一杯的喝起来,张斌的酒量明显比不上毕懋康,几杯酒下去,毕懋康一点事没有,他却是有点微醺了,不过,这时候,他心情也好多了。
怕什么呢,阉党要来便来吧,大不了装病,没规定不准休病假是吧。
想通这些,张斌感觉浑身一松,他又开始关注起四周的风流才子来。
他正要问旁边的姑娘今天在场的都有哪些风流才子呢,却猛然感觉到,有人正在盯着他看!
他转过头去,在人群中一扫,很快便看到一双充满戏谑的眼睛。
靠,吴文杰,这家伙怎么跑到金陵来了!
毕懋康看到他异样的表情,连忙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结果,看到的却是一个满脸怪笑的年轻人。
这家伙谁啊,他忍不住问道:“那家伙你认识?”
张斌点头道:“是啊,他是吴淳夫的儿子吴文杰。”
毕懋康莫名其妙的道:“吴淳夫是谁?”
张斌闻言一愣,毕懋康竟然没有听说过吴淳夫!
不过,他想了一下便明白了,吴淳夫才刚依附魏忠贤,不可能一下就坐上工部尚书的高位,现在没什么名气也是正常的。
看着毕懋康疑惑的样子,他连忙解释道:“这吴淳夫是原陕西西安兵备佥事,天启元年因渎职被罢了官,这会儿给那位当了干儿子,估计很快就要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