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内普紧紧跟在伊莎身后,他看出来她不对劲,但她抿紧嘴唇什么都不愿意透露。
  “太愚蠢了。”她在八楼挂毯前来回转圈的时候喃喃地念,皱紧眉头,显得十分愤怒,“不可接受。”
  斯内普一开始以为她通过和伏地魔的感应了解了事情的经过,但她的表现显然不像相依为命非父亲被杀死的孩子,反而像被死对头打败愤愤不平的......
  那个父亲?
  他有一个可怕的猜测。
  有求必应室的门把手出现在墙壁上,伊莎恨恨地咬着牙,按动把手,推开门。
  斯内普看到房间呈现的样貌后,大脑空白了一瞬。
  黑魔法物品。房间里堆满了各种各样的黑魔法物品。
  阴森可怖的铡刀,血迹斑斑的烛台,银亮诡异的锁链,还有一套他发誓在博金博克见过的匕首。
  伊莎熟练地在黑魔法物品中穿行,打量着那些瞬间就能夺人性命的杀器,点着头挑选,一一装备上,把匕首别到腰部,把锁链缠上手腕。
  斯内普走进房间,在危险的黑魔法物品间走到伊莎身边。
  “伊莎?”
  她没理他。
  “......Lord。”
  伏地魔瞥他一眼:“你有话要说?”
  斯内普的嘴唇在颤,他决定收回先前对伏地魔的瞬间感动和感激。
  “伊莎呢?”他轻轻问。
  “还在。”他仔细地查看一只抛出式幻镜弹,“意识还在身体里沉睡。等我把身体抢回来,再回去——她就能醒吧,我也吃不准,毕竟,”他顶着伊莎的脸冲斯内普妩媚一笑,“我之前也没死过。”
  斯内普心里几乎是崩溃的:“这会不会对她有什么影响?”
  “我又不知道,我说过,之前我又没经验。但回去越快越好倒是真的。”
  伏地魔装备好自己,然后在房间中央的桌子上拿了张羊皮纸,写了一张单子。
  “你留下。”他命令斯内普,“准备这些药。我回来之后要用。你就别跟着去了。”
  斯内普也不知道上次自己在地堡有没有拖累他,只能点点头,疲惫又揪心地支起坩埚,有求必应室根据他的需求提供了魔药制造工具。
  伏地魔握紧了魔杖,往壁炉中撒下飞路粉。
  “纽伦斯地堡。”他咬牙切齿地喊。
  地堡寂静无声,伏地魔炸开原先被法斯宾德反锁的房门时,甚至没有任何一个人跳出来试图阻止。
  房门随着一声巨响被轰开,伏地魔站在门口,手中的锁链蓄势待发,但他没有遇到任何抵抗。
  他看见法斯宾德跪在房间中央,垂着头,以一种异常基佬的姿势抱着他的身体。
  伏地魔不由自主地做出一个万分嫌弃的表情。
  法斯宾德抬头看了他一眼,双眼无神:“你。”
  伏地魔冷笑一声。
  “你居然没有陷在绝望梦境里。”他疲倦地说,“托马斯放过你了?”
  伏地魔没有回答。
  他真不知道这茬,原来这死基佬还想怎么地伊莎吗?!哼他就知道自家闺女魅力无限,一定能逢凶化吉。
  他自己也是!
  “你真是好命啊。”法斯宾德苦笑,先是自嘲,然后渐渐变得悲愤起来:“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得到了怎样的幸运,你唾手可得的那些东西,出身,名利,还有最珍贵的无价之宝——”
  “他会爱,”他摇着头大笑,伏地魔紧张地瞪着他抱着他身体的手,心说死基佬别摸他的脸了成不,“真是可笑啊,爱......”
  “你不知道,”法斯宾德柔和地说,“那时候我在鲨鱼酒吧碰到了他。你当然没有出生。他年轻的时候更会忍耐,出手也更加狠辣,看待世界也更天真。是我,是我发掘了这块璞玉。我手把手教会他怎么当一个合格的政客,我知道他比我更优秀,我早就被他吸引了,我早就无可救药了......”
  “他没有恻隐之心,他没有。我越是看清他的冷漠,陷得越深。我想,谁也得不到他的真心,我也得不到,我这样能与他并肩的也得不到,没有人能在他心里留下痕迹,没有人。他只爱他自己。他最爱他自己。他心里只有自己。
  “所以我和他赌。赌谁的权势最先覆盖欧洲。他为了这个也不会忘记我,我至少在他心里还占着那个身为敌手的位置......
  “但你出现了。
  “你就是一块息肉。你没有任何用处。你寄生在他身上,导致他病变——他病了!他对你的感情是病态的——那绝对是病!
  “他心里连我都没有,怎么可以为了你——他为了你甚至把门钥匙让给了那个男孩!
  “他死了。他死了。临死还在嘲笑我。
  “你真是狠心啊......Voldemort。”
  伏地魔扭曲嘴唇:“你的精神不正常。说实在的,你是不是基佬?”
  “肤浅。”法斯宾德像受了侮辱,“我爱强大而美丽的事物,而你们这些庸俗的人,盯着性别......”
  伏地魔呵呵:“那不就是基佬。真是......恶心。”
  法斯宾德目前好像为了能搂着伏地魔的身体都掏不出魔杖。但他快气疯了就是了,尤其他以为是伊莎在嘲讽他。
  他要是知道这是伏地魔,估计更心痛。
  “你有什么资格——”
  “恶心。”伏地魔冷笑,“我说你恶心。如果原来他对你还有惺惺相惜和感激的话,那么最后的厌恶都是你自己磨没了的。”
  “你以为他最后的爱是怎么产生的?”
  伏地魔一步一步走近法斯宾德,而法斯宾德此刻失魂一样,半张着嘴,喃喃:“怎么产生的?”
  伏地魔在他自己的身体前停住,俯身,凑近法斯宾德,蛊惑地嘶嘶说:
  “他一直只爱他自己,你不是说了嘛,而伊莎......就是他自己啊。”
  法斯宾德茫然地抬头:“他自己?”
  伏地魔摩挲着伊莎硬胡桃木魔杖的手柄,感受着契合的美妙感觉,残忍地揭开最后的谜题:
  “伊莎是我的魂器,埃里克。我爱她也是爱自己。而你,真是......Howstupidanddisguesting。”
  “Avada,”他轻轻念,微笑了,“Kedavra”
  他接住自己的身体,冷漠地看着法斯宾德带着震惊和心碎仰面瘫倒,死去。
  “啧。”伏地魔此刻觉得自己有点重,“烂桃花。真烦。”
  斯内普看见壁炉里的火焰变为明亮的绿色,然后伊莎——不,是伏地魔,悬浮着一具尸体出现在壁炉中。
  “这死基佬暗恋我多年不得,居然嫉妒伊莎,就想把我俩都弄死。”伏地魔愤愤地说,尽管顶着伊莎的脸看起来搞笑得很,“好烦呢,德国部长杀了英国部长,然后英国部长又反杀回去,这是纸牌游戏吗这么戏剧性!?我回到自己身体之后还得处理这个事情,收拾残局,德国部长失踪可不是小事!”
  “......”斯内普不知道接什么话,最后他保持了沉默。
  “你把药水都准备好了?”他勾头去看坩埚,“好样的,你今天表现很不错,从穿着校服裙惊艳登场开始就很棒。我记得你一个人撂倒了三个德国佬是吗?还是四个?明天的O.W.L.S.你一定没问题的,全O,必须的。当然我们伊莎绝对也是全O。来来来你把我的身体泡进去吧。灵魂剥离什么的有点麻烦,你帮我看着能行吗?”
  斯内普:“......可以。”伊莎的话唠难不成是和身体绑定的?
  他们把伏地魔的身体哗啦扔进大锅,斯内普忍不住想起大号炖锅。然后伏地魔脱下皮靴,也跨了进去。
  “小火就可以了,别烫着我。”伏地魔嘱咐。
  斯内普控制着火候,心里觉得这真像父女鸳鸯浴呵呵呵呵呵。
  伏地魔喃喃念起咒文,药水缓缓发出了银色的光。
  伊莎醒来的时候觉得浑身热乎乎的。她缓缓睁眼,发现自己浸在热水里,对面她爹也正巧睁眼。
  “咱这是在泡澡么?”她迷迷糊糊地问。
  “嗯泡澡。”伏地魔扶着锅沿站起来,活动活动手脚,“那我回去了,西弗勒斯你给我好好照顾伊莎。明天考试加油,拿不到全O暑假就给我刷学案吧呵呵呵。”
  伊莎茫然地躺在大锅里看她爹湿漉漉地从飞路网走了。斯内普紧张地把她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