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忍受不得他这愚笨之人,李坤和敲了人一脑袋。李朔央抱着小脑壳,痛红了眼,也仅泪眼汪汪,一脸委屈的上瞧了人。
瞧着人的李坤和呆了瞬,似也明了父亲此举用意,喝了盏茶,他便换了笑脸,又耐心教了三遍。
“已足月了,小朔央仍是弹不出简单曲子,十四哥瞧着面善,也是个不好糊弄的,平素莫要再贪耍了,多练练,学会了也是有用。”
瞧人换了笑脸,李朔央仍是悻悻然模样,他本欲挑了十四哥,换个西席来,再图私塾,眼下却是不行了。李朔央只得认真了些,他熬不过府里这起子人。
李朔央很忙,垒种子堆,绑鸡腿,捡鸡蛋批卖,运粗糠回杂芜林。
这般便已快累死他了,而第二、三批一百五十野鸡已长大,粗糠日需则更多。得寻思曝光了这杂芜林的野鸡,李朔央便陆续捉卖了十只生蛋老母鸡。
奕棋已能下五手了,李归来便没再多教,瞧人乖巧,便也分了半个时辰教写字。
李泉过苑瞧见后,于八月上旬又自择了休沐日来教李朔央功夫,也是为错开两嫡爷授教。
老祖宗派了明柳带李朔央过院去。赵玲仔细打扮了人,才送了人出苑。
李朔央跑进长寿院内苑,掀了帘子,瞧了塌上坐着的富态鹤发老人,靠进怀里,撒娇了句。
“老祖宗您可念死孙儿了。”
老祖宗瞧了人,微蹙了眉。附近李麼麽与宋麼麽对视了瞬,二人神色俱有惋惜之意。
“上回若不得你二伯请,恐也不踏足这长寿院了。”
“孙儿惯爱捣蛋过苑定会打搅了老祖宗清闲,又老管不住自己,常爱惹是生非,也恐给您老添麻烦,孙儿便也不敢过院来了,可孙儿有常望您老活个长久,这般孙儿也好在静苑无拘无束的过小日子。上回是赵玲姐弟没见了,孙儿委实吓着了,得您老管护了这些年,被人捉去前,留个念头您老也是好的。”
这小嫡孙嘴贫,兴致好时,说起话来,麻雀都能哄下地,老祖宗却是假装生气了。
“那你二伯没收拾了你去?”
捉了老祖宗两手,李朔央细细摩挲着说了。
“都说是误会了,二伯待朔央可好了,已着十四、十六哥过苑教朔央琴棋了。”
老祖宗哦了句,神色不明的瞧了站一旁的明柳,又说了句。
“小皮猴,你这么念着老祖宗,苑里大桃净留给你老祖宗吃可好?”
李朔央扭了小腰,越发粘着人。
“每年大桃都是留给老祖宗的,却全给人偷摘了去,使得孙儿送无可送,便更不敢过苑来了。今年大桃全给老祖宗吃,老祖宗也留几个孙儿过过嘴可好?”
老祖宗反握了他手。
“你若是多吃些,吃胖了,老祖宗便也应你。瞧你这筷头粗的手腕,长这么瘦作甚?府里你几个胖小侄子光瞧着就觉喜庆。”
“掐着肉多。”
李朔央笑添了句。老祖宗也气笑了,拍了他小手一下。
“小皮猴是没挨过打,老掐你侄子们作甚?”
李朔央微红了眼,捏了自己两手,上瞅了老祖宗。
“孙儿已有整年没见过两侄子了。这阵子又是练琴,打拳,对奕,写字,也没闲时来看您老。老祖宗,重阳大节,孙儿可出府去么?”
老祖宗已见不得他这模样,拉了人搂怀里说了。
“小皮猴不着肉,在外惹了事尚禁不住十大板子,老祖宗瞧着人若不长胖就莫要出府了。”
李朔央偏了小脑袋,他吃的不少,就是不长肉。
“若是长不胖呢?”
老祖宗噎了会儿,她不信有长不胖的。只扬声朝明柳说了。
“静苑每季添一两银肉钱,从私库出。每三月着静苑丫头过苑对数。”
祖孙又说了会儿话,老祖宗着玉梅送了小厨房里的甜酥鸡与李朔央回静苑。得了老祖宗青睐的李朔央身板硬了,小腰直了,小胸也挺了。
团圆家宴,李朔央巴巴望着,却仍是没人过苑来着他去吃酒席,倒是玉梅送了食盒来,瞧着十七爷不高兴,赵玲姐弟也没好脸色,她便多说了句。
“老祖宗说了,十七爷啥时吃胖了,啥时就吃府里酒席。”
赵玲姐弟瞧了十七爷,脸瞬时红了,府里大主子们平素也未曾注意,倒是老祖宗疼十七爷。
“那时五老爷也是有上进心的,只后来遇着诸多事……十七爷是个有福气的。”
赵玲送人出苑时,玉梅又说了话。有老祖宗庇佑,赵玲自也放了心。两人又说了会儿刺绣的活儿。
李朔央却是不懂老祖宗了,不能出府他也能耐着性子等到成年,但仍是不能参与家宴这也便说不过去了。而他又没底气嚷嚷:他李朔央还是不是李府五房嫡孙了?
悻悻然了两日,灵机一动的李朔央已得着曝光野鸡与兔的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