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他恢复了正常,李泉过院回老祖宗话了。老祖宗赏了他十两银,着他回东教场了。
知了小叔大婚变故,嫡少爷没敢过苑,得了空的李坤和,傍晚过苑瞧了小朔央,虽做了荷焖鸡吃,人却仍是不说话,他回院跟母亲说了静苑情形。二老夫人倒有些惊喜。
“他人是醒了,就是遭了吓,又得了这大婚被拆的糟心事。他高兴了,麻雀也能哄下地。不高兴了,拿锯也错不开嘴儿。瞧着还得需些时日,以往被府里头不长眼的欺负了也是这般需要缓缓。小宝贝儿过了这劫便好了。”
李坤和抽了嘴角,他才是二房幺儿。小朔央是人家五婶的。四月底,四皇子府下了聘礼,五月初二,李朔央得过府去。
休沐日,李尚锦、李泉与李坤和一道过苑了,正做荷焖鸡的李朔央瞧了三人一一喊了遍。
瞧人正常了,李泉提了五月初二的新婚期,具体却是没说丝毫。李朔央愣了会儿,又隐隐升了希望。也没多问,那日皇子们的争辩中,李朔央明白了件事,他父亲是罪臣,他早该是个死人,只老祖宗圈养大了他,而大婚是他自个儿求来的,同时也得知了不准出府的真相,说身份他更似个小囚犯,尚比不得苑里丫头与小厮。也因此,顿觉着生死皆无趣了的他话便更少了,说话也轻声了许多。
这次新婚没大办,先前的排场也缩了规模,猜是偷偷娶亲,府里竟安排了他坐花轿,好在有李泉、玉娘、赵玲与赵宇相伴,他也不敢再似先前毫无顾忌,只愿晚些一并抬回府的仍是陶灵南。
四皇子府大门紧闭,毫无喜庆。李泉与玉娘对视了瞬,着花轿抬去了左侧门。这门大敞,两门童着了浅蓝色短打。入门望尽,府里毫无喜事模样,没片丝喜色。李泉没着人下花轿,而是随老管家沿着小道,往后院去了。
四皇子符肆业本也无意这门亲事,只他欠了李近格一命,方勉强应了。倒也不会真纳了满脸粉刺的李朔央为左侧妃。他是不知父皇为何要争这口气,连累四皇子府一并丢尽了脸面,府里自不会挂红着喜。全当养了个不相干的在雅苑直待老人净去了,便和离!
雅苑,李朔央下轿便见得两坛茂草,一口天井,一张石几。朱木青檐没有树木,更无喜庆。
苑里四厢房,小厨房,柴房及书房的门窗俱是大敞,里头落尘微深,家用几无。瞧着这尚无人入住且也没人打扫的苑子,李泉低笑了瞬。赵宇取了木桶,玉娘取了木盆打水,赵玲拿了布巾来擦拭各处。
四皇子无心十七爷,抬来的嫁妆自是不能用了。瞧时辰尚早,李泉吩咐随来的二十护院一并去重新采买日用。又拉了发愣中的十七爷坐石几旁,他方缓缓说了。
“四皇子救了十七爷,眼下这般正好,两府皆有心和离,十七爷回府之期不远。静苑有鸣哥与荷儿打理,也有玉梅与明柳看管,你不用操心,老祖宗说了,她等你回府大婚。”
惊了瞬的李朔央不大明白。
“四皇子救我,与我坐花轿成亲有何干系?”
“大祁朝皇室有男后与男妃之位。五老爷虽是躲过了,陛下却是执念太深,十七爷本是当今陛下的心头刺,当初他便欲砍了你去,是四皇子出了左侧妃
位也算迎了你入皇室。这个四皇子无男妾也无男妃。听闻后院仅两美貌良妾。”
瞧十七爷瞪直了桃花眼,李泉住声了。半晌回过神来的李朔央惨兮兮问了句。
“这些男子能生娃?”
堂屋,玉娘笑出了声,李泉也是笑叹了口气。
“重阳那日,接了五只荷焖鸡去的少年他可以。”
仔细回忆了片刻的李朔央伸手摸了摸眉心,李泉打了他手,认真了回,声音也压低了。
“也因有这般人存在,皇室便有了明目张胆的抢劫臣子嫡出的借口。佐不过是恐高门贵府树大枝茂了。三品以上的臣府嫡子多也被挑做了男妾或男妃。十七爷并无朱砂痣,老祖宗尚待你回府散五房枝叶。”
勉强知了些大祁朝的成人社会,没被坑的李朔央顿放了心,脸上也浮了丝笑意,这大祁皇室竟不惧臣子们的眼刀。瞧他寻思,李泉也没打扰,而是起身去看苑里各处。
日头渐大,回过神,瞧见挂抬礼上的兔窝,藏着的对大野鸡,李朔央提去柴房了。
二十护院采买齐了日用,从角门送进了雅苑,四间厢房已铺排好,小厨房也摆放齐,柴房堆了四担柴。苑里瞧着已有了些人气。
李泉递了二十两散银与李朔央。
“十七爷,老祖宗说了,这些苑里用得着。”
李朔央接了,也塞了百两银票他。
“府里没喜事,这自也不是随喜钱,但得了十哥忙活,十七爷也得使些力才成。老祖宗疼朔央,朔央记得。十哥待朔央好,朔央也不会忘。”
拍了已装银票的硬实胸脯,李朔央贼兮兮笑了。这雅苑瞧着空旷,但他住不长久,便不会去收拾,还是抽时多练练拳脚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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