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静苑冷清。
休沐首日,午前分送了烤食。午后,赵玲四丫头与齐家四小娃窝堂屋烤火,李朔央在做烧烤,刷来抹去,他又没劲儿了,只碎碎念。
“没个好的,净是吃了不认帐的。”
赵玲、荷儿、怡红与蓉儿互瞧后,只管笑吃着手中烤串,十七爷长的众人看不过眼,索性不过苑来了。
瞧齐飞揉的大白兔吱吱叫,李朔央放了抹料大毛笔,抢过大白兔,抱着磨牙。齐飞瞪着泪汪汪大杏眼瞧着十七爷,不敢作声。齐浩递了三小弟各一串烤羊肉,接了羊肉串的齐飞立时狼吞虎咽。
翌日,仍是没人过苑来,李朔央穿了红狐大氅,提了满大柳篮去李家小院了。敲了阵门,十嫂吴玉烟开门时,也是微红了脸,半晌笑说了句。
“这哪路谪仙误了时辰,落了咱家门前。十爷也不来迎接。”
提了大柳篮,吴玉烟拉了他进门。堂屋里看书的李修云与刺绣的李巧犀姐弟见了他也是定了眼珠子。
“十哥很忙么?这两月都没见着他了,十三哥也不过苑,十四哥与十六哥躲他们自个儿书房下棋。其他爷又不熟。嫡庶少爷也没个过苑的,净忙着读书。这两月皆是丫头与小厮们过苑来,玩着也无趣。”
李朔央坐了碳盆跟前,跟十嫂抱怨。吴玉烟也是无语,她也打听了几户人家的女儿,听说是李府的李朔央,净说黄了,也断不敢提娶门媳妇儿好过日子的事。
这副长相,嫡庶爷与少爷也是惧了他,躲还来不及,谁敢过苑?倒也有不少大府里的嫡爷欲过府,皆给老祖宗打发了去。自家爷也是着了道,已闭门三省了,这小祖宗又寻了来,她又不能撵了人去。
李修云瞧了母亲,方仔细说了。
“父亲巡城累,不似在教场清闲。休沐日,多是大睡。过不得苑也无他因,小叔欲满十七岁了,多体谅些才是。”
李朔央悻悻应了,他就是觉着不好玩,又没去处,午时留了饭,见着起床的十哥,他咦了声。
“做官有这么累?十哥清瘦了,要不着老祖宗托带一回,换个同品的文官做?”
蹙眉看了他一瞬,李泉没做声。他是没力气与这人说话了。吴玉烟笑摇了头,说了。
“这事得陛下说了算,老祖宗有路子也做不得数。”
转了眼珠子的李朔央,很伤脑筋。他不愿府里跟那老头子走太近,只沮丧说了,往后做了好吃的,送份营房去,不吃官家伙食了。桌上的人皆笑了,李泉是苦笑,吴玉烟是大笑,李修云与李巧犀则是低笑。
十月,李泉早、午饭伙食皆着静苑的齐浩送了。齐浩每月有五百文月例了,他穿了旧棉袄,戴了手拢套,提了食盒,踩了雪去送饭。
李泉瞧了与自家儿子一般的伙食,顿也破罐子破摔了,放不下,便索性如此受着吧。
初旬休沐首日,午后,仅十爷过苑了,李朔央欢天喜地,听他说北门城防营的人事。翌日,午后,过苑的十爷要去秀庄看看,李朔央立去牵了云梦出府。
到了秀庄,一片雪景,东院前的场地厚雪已清扫了,瞧着十七爷的晏许多啧啧了两声,其余批卖大野鸡与鸡蛋的走商皆驻足观望。赵宇与鸣歌对数时,也偷看了他数回。
李朔央只拽了十爷往矮阔山跑,气喘出了白烟,瞧着他的李泉忍不住揉了他冻红的脸。
细流冒着轻烟,附近深蓝大野鸡甚是抢眼。捉绑了两百大野鸡,两人又早早回城了,李朔央挣扎着下了马,瞧了神色不安的十哥问了句。
“十哥怎么了?”
“雪太大了,不知北方……”
“十
哥,这事跟你无关你守着京城便是,这回不可去北方了,往后也不许去。”
李泉忽又笑应了,也翻身下了马,回李家小院了。回苑李朔央捉了大白兔来磨牙。自从上回十七爷抢了大白兔,齐家四小娃,也没敢再去碰大白兔了。
日子过的平淡又有盼头,李朔央便拿了长竹竿捅桃李树上的积雪。十三爷李尚锦也过苑来捉了大野鸡放林。
中旬休沐日,午后与李泉吃烤食的李朔央立时迎了入苑的十四哥与十六哥。
两人落坐了碳盆附近,劈头问了他。
“和离后,小朔央出府见过其他人没?”
李朔央寻思片刻,摇头。他不就是在东教场与秀庄玩,去过北城防营一回,倒是遇着个兵爷。
京城已传了一件大事,说是有皇室欲迎了人去做男王妃,这不奇怪,奇怪的是听众人之意,皆是一副非卿不娶的架势。虽疑过是四皇子有悔意,欲复娶。但他完全不必通过传闻来造势!这也是李归来过苑相问之因。李泉诧异的瞧了两嫡爷,又看了李朔央。
“那兵爷得了两银子便乐不可支。”
李坤和欲掰开他脑瓜子细瞧,半晌凉凉问了句。
“上年呢?”
李朔央挠了挠脑壳,两眼一亮。
gu903();“在城南河畔,见过二、四、七皇子,当时他们说了些话,我听不明白,也没敢作声,现下已记不得他们说了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