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焖鸡的事不了了之,李朔央也没再试探了,而是抽闲做来送两舅家吃。小舅也通透了回,送霓苑的整只荷焖鸡,他多会拿去县衙孝敬慕容行了。
自从挨了陶府这遭,他便没曾再去县衙了。向知丞多叫了赵青龙过后衙问话,赵青龙只说人在小院里玩,没出门。苏宁瞧出向知丞对人不一般,便也多了心眼,跟慕容知县说了厉害。慕容行笑说了句。
“两舅在安宁县,小舅尚在这县衙里讨生,他这个白身又能跑多远?待事发了,再做打算也不迟。”
苏宁没作声。这阵子赵青龙巴结错了人,慕容行恐是欲拿捏李朔央。
慕容行瞧了卷案,抬头,又问了他句。
“七皇子仍在陶府?”
苏宁讪讪笑说了。
“安宁县衙入不了他眼。人恐回了京。”
慕容行眯了眼,东方阁佬来信说的仅是踏春会。这些老东西说话所吐字从来就是遮五掩八。踏春本意是相亲,如今去陶姬的娘家又是何意?
阳光点点,四月初旬,京城回信了,也捎带了四伯的一副画。
瞧着画,李朔央焉了。画中人仅有一个猴子形状的轮廓,没有一处点睛之笔。所写具体,不过是在五官出处着字,如牛眼,高额,天蚕眉,挺鼻,小嘴,大耳朵,盘子脸。鹅颈,窄肩,细腰,短胳膊,短腿儿。
挠了脑壳,尚记得四伯所送人物画能看,但这画不似出自他手或者他本就不会作画。
信纸上满是十哥李泉的丑字,他说了秀庄与静苑的人事:赵宇、鸣歌、齐远与晏许多又添了十家佃户三十五数人作帮手,也管了六百十株桃李数的浇水灌肥。
齐家四兄弟日前数清了杂芜林二十五树所挂六七千八百二十六数的果子。说了齐远与赵玲在老祖宗跟前互换了信物。末了,瞧着是二伯的字:大家皆饿瘦了,老祖宗着你赶紧骗个官家嫡女,速归。
放了信,记起八哥李朗逸,知他在江南青棉县做知县,来了江南,他合该过趟县去。
与小舅说了,赵青龙着阿满与阿司相送,李朔央先去当铺买了千两银的黛山云莲砚,又做了五只荷焖鸡一并带过县了。
县衙门前,瞧着放差陆续走出来的衙役,李朔央留了两只荷焖鸡与阿满、阿司在马车上吃,他提了三只荷焖鸡,抱了砚跨入县衙了。
入了堂,瞧见堂上埋头案卷的官爷,他便高声问了。
“官爷可知我八哥李朗逸住何处?”
李朗逸从卷中抬起头来,李朔央欢喜叫了声。
“八哥!”
仔细瞧了堂前少年,李朗逸起身离案,笑提了大柳篮,问了句。
“住舅家可还惯?”
抱砚,随他跨入后衙的李朔央应了声。
“还好,就是没合适的姑娘可订亲。”
领着人入了院,年轻姑娘瞧了李朔央,唤了声。
“十七爷。”
后知后觉这贤惠女子就是月儿姨娘,李朔央万分懊恼,他竟给忘了这号人物,很是失礼。李朗逸提了大柳篮与月儿,着她宰只来下饭。
桌前,瞧八哥手空了。李朔央递了所抱砚与他。瞧着砚,李朗逸愣了会儿。这黛山云莲砚需千两银,府里二老爷尚无。小十七抱来与他作甚?
瞧人没接,李朔央索性放饭桌上,也说了句。
“来见八哥,就这个可送了。”
月儿端了饭菜上桌,瞧了砚,笑说了句。
“是玉砚,十七爷有心了。这有兄弟惦记,八爷有福气。”
每年得妻子与小
弟的信,多提的也是跟前这人。现瞧着,果然与小弟所言易丢魂儿,李朗逸笑伸了手,抱了砚去藏箱底了。
“自家兄弟,来便来,带这么贵重之物干甚?归来与承景又没少惹你麻烦。”
举着酒壶的酒随着李朗逸瞧见李朔央万分期待的模样滞停了瞬,又拐了弯。侍立一旁的月儿笑呵呵取走了十七爷跟前的空酒盏。憋红了脸的李朔央瞧了去而复返的月儿姨娘露了丝笑来。
“十哥也不着朔央喝酒,说尚未成年。可朔央已到了娶妻生子的岁数了。”
gu903();瞧了窘迫如煮虾的人,李朗逸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