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彻恨,恨得红了眼。
口中,一丝腥甜。
他愣了愣。不知何时,他竟然咬住了赵清嶺的肩膀。
是的,还狠狠咬了下去。
起先明明只是浮木一般紧紧抱着,后来太难受了、太恨了,不知不觉下意识开始用劲。咬得那么狠,咬得斑斑驳驳。
明明恨的不是他,只是自己的没用普通、平凡,为什么无论怎么努力都不够好。
程彻脸色惨白,看着那伤口,无措、恍惚、心疼。
不是故意的。
这一次,还有上一次,都不是故意的。
他上次咬伤赵清嶺的肩膀,那时他们才刚在一起。
下了班窝在客厅的沙发盖着毯子,一起看电影。
平常都好好的,只有那天赵清嶺全程不老实,滚来滚去。等到电影好不容易演完了,突然像只小狗一样趴在他身上、挠他手心。
眼睛亮亮的,卖萌又无辜,带着一点点的小哀求。
他小小声、跟他说,想要。
那样的眼神,没有办法拒绝。
于是关了灯,程彻压抑住轻微的颤抖。
一点点而已,他就全身冒了冷汗。
倒不是赵清嶺技术不好。可能人类的某些器官,本来就真的不应该拿来进行某些奇怪的运动。
他又是第一次,整个人紧绷、僵硬得要死。
心里想着努力忍,努力忍,可是真的疼了,直接没忍住□□出声。
赵清嶺马上就停下来了:对不起对不起,很疼吗?
不会。
琥珀色的好看眼睛望着他,满满都是怜惜,赵清嶺把他按在自己肩头:彻彻,这样,你抱紧我的脖子,疼了就咬我肩膀。
程彻不愿意,可赵清嶺坚持。
最后,程彻只好乖乖地,轻轻咬了上去。
他以为没问题。
以为以自己的隐忍程度,就算再疼,都一定不会用力。
结果,就在下一秒,这个想法就被证明是多么不成熟赵清嶺不过轻轻动了一下,瞬间便痛得他浑身发抖,下意识就一口咬了下去。
呜啊!疼!
赵清嶺的惨叫声,比他大多了。
而肩膀上,也当场落下一圈带血的牙印。
程彻被那痕迹吓懵了,既心疼、又羞愧,赶紧那药箱处了一下之后。看着小狼藉的沙发,想想自己都干的什么事儿,实在是相当的无地自容,推开他就缩进沙发角落的毯子里不肯出来。
那个时候,赵清嶺也还没听特别了解他的脾气。
很茫然,还以为他生气了,整个人惨兮兮地又一脸无辜地蹲在沙发边。既不敢伸手摸他,也不敢走,就很可怜,不停的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程彻舍不得他那么可怜。
只能钻出被子,硬着头皮继续磨蹭着把一切交给他。
彻彻,你再咬着我。
不咬了。
没事的我不疼!来来,这次换咬另一边。
一根手指、两根,继续拓宽。
程彻又一次疼得冷汗都下来了。
可是毕竟有了经验,这一次他用尽力气控制得很好,多疼都始终没有咬下去。
反而是赵清嶺那边,弄着弄着突然停下了。
程彻正茫然,身体忽然被一把抱紧。柔软的茶色头发蹭着他的脸颊,赵清嶺的声音很轻很轻。
够了,彻彻,已经够了,你别再忍着疼了。
也不是今天就一定要做。你不需要为了我那么拼命,要懂得更爱惜自己,懂吗?
程彻想说,其实没关系。
虽然疼,但其实并没有到真的特别不能忍受的地步。
还有,他是因为特别喜欢赵清嶺,才会愿意为他受点委屈忍一忍的。
不是不爱惜自己。
彻彻你是不是傻啊!还不明白吗,你以后有我了,知道吗?
我们在一起,我会努力保护你、照顾你的,你跟我在一起以后任何事都不用忍耐,你可以依靠我,明白吗!
时至今日。
那天的话,始终回响在耳畔。
程彻从来没有告诉过赵清嶺,那些话,到底给他带来了多少安慰、多少救赎。
太暖心了。
暖心到甚至,他根本就不需要它是真的。
就算只是骗他的也好,也已经足够了。他这一辈子也够了、值得了。
当然,后来好多普通而幸福的日子里,赵清嶺还说了很多很多让他安生、欢喜的话。
说想一辈子都能在一起,说最喜欢彻彻了,说你是我老赵家的童养媳。
每次程彻都踹他,骂他胡说八道。
心里则默默想着,要是都是真的,要是都能实现,该多好
一滴,两滴。
泪水滑落。
程彻愣了愣。
他不是怨恨赵清嶺、不是怪他说话不算数,才要掉眼泪。
赵清嶺肯对他好,哪怕只有一天也好,他也已经足够幸福了。他不会怨他、永远不会。
只是想到这样的幸福以后就再也没有了,觉得好难过。
他就那么环着赵清嶺的肩膀,额头轻轻抵上去。
压抑地、无声地哭了。
泪水滑落肩窝,赵清嶺愣了愣。
继而眼睛疯狂晦暗,一把死死搂紧怀里的人。
就连灵魂仿佛都贴合到最深、最紧的深渊。
心理层面和生理层面,双双得到了前所未有的餍足,从头皮到指尖都麻到心悸。
哭了。
终于,终于,他的彻彻哭了。
被他这么坏心眼地欺负,终于忍不住受不了、掉眼泪了。
他哭起来原来那么软。
埋着头,在他怀里痉挛、发抖。全不复平常的冷硬、一本正经。
好心疼。
好喜欢,好爱他
那次的疯狂持续了很久,榨干了赵清嶺最后的力气。
他脱了力,最后也是一头栽倒下去,却又撑着最后的神智,挣扎着紧紧抱住怀里的男人。
程彻则早就昏过去了。脸上还带着些泪痕,憔悴得很,眉心依旧纠结,紧紧闭着眼睛。
赵清嶺摇了摇他,没反应。他太累了,已经不行了。
赵清嶺这边,心疼,又茫然。陷入黑暗之前最后的意识,是起身亲了亲程彻的脸颊,然后迷迷糊糊地紧抱住他。
抱得特别紧,像是抱着只属于他的那一个小小的世界。
就这么眼前一黑也昏睡了过去。
一觉睡到凌晨三点半。
凌晨三点半的立陶宛,没有人知道它的样子。赵清嶺知道。
他醒了,是被腰酸背痛腿抽筋给催醒的。
之前那一顿,实在是搞得太疯狂、太神经病、太纵欲、太不要命了。
他马上二十九了!
不是二十出头的毛头小伙子了,年龄所限,真的不能没事随便过量运动了!电视上的攻每天一夜七次都是骗人的!这他妈只来一次而已,就简直要命了啊!
赫赫有名的花心渣攻事后居然肾虚,这件事也真是没脸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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