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韶没好气地重复:我只比你小一个月!
贺深已经稳住了情绪,拿出了以前惯有的腔调:嗯,看起来像我儿子。
乔韶:
有谁比他还惨吗?
他想和他谈恋爱,他却把他当儿子!
乔韶不理他了,拿起馅饼咬了一大口,想着
等我考出个好成绩,我非吓死你!
之后贺深的情绪一直都不太高,乔韶也不敢再打草惊蛇。
两人吃过早饭,差不多也该进考场了。
这次他们不在一个考场了,贺深在第一考场,乔韶在最后一个考场,分开时,乔韶因为早餐而松快了一些的心又重了几分。
他真的能好好考试吗?
他真的能不辜负贺深的付出吗?
他真的有资格向他说明心意吗?
乔韶不怕被拒绝。
他怕的是自己根本没有喜欢贺深的资格。
一个连自己都无法面对的人,真的有能力去喜欢别人吗?
作者有话要说:目测还有一两章就告白了!
嘿嘿嘿~
明天见!
☆、第76章
带着这样的心情,试卷发下来了。
乔韶先翻到最后一面,去看作文题目,他看完后心蓦地一拧。
写给妈妈的一封信。
这毫无疑问是作文中很简单的类型,最很好写的一种。
这种题目想拿高分有难度,太好写反而不容易拔尖,可对于广大普通学生来说,遇到这种题目至少能洋洋洒洒写上八百字,而不用像议论文那样愁得揪头发。
语文考试先看作文是惯例,哪怕是最后一个考场里,同学们也都美滋滋的,一副捡了宝的表情。
只有乔韶
他死死盯着这个题目,四肢像灌了铅,连笔都要握不住了。
写给妈妈的一封信
写给妈妈
妈妈
乔韶鼻尖的酸意直冲眼眶,他赶紧翻过试卷,不敢再看作文题目一眼。
写不了。
他写不了。
乔韶用力握着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不要多想,当务之急是好好考试。
考出个好成绩,他才能开始新的
乔韶脑中一大堆宽慰自己的话,全部消失了。
周围安静极了。
同学们开始做题,整个教学楼都安静得像个坟墓。
平日里上课,教室里是开着窗的。
老师也时时刻刻在讲着知识,乔韶可以全神贯注听老师讲课,并不畏惧安静。
哪怕是偶尔有的课堂测验也没事,主要是纪律没那么好,他前座的宋一栩总要弄出点这样那样的声响,甚至还偷摸找他要答案
即便老师管得严,自己班里安静了,外头也还有声响。
操场上有上体育课的班级,有体育老师的哨声,甚至还有隔壁班的朗朗读书声,再不济
还有贺深。
有个同桌真好,345他离他那么近,近到能听到他睡觉时的呼吸声。
可是考场上什么都没有。
为了考试,整个学校都像戴上了巨大的降噪耳机。
喧闹没了,声响没了,关着的窗户连外头的虫鸣鸟叫都挡住了。
所有人都安静得坐在自己的桌椅上,所有人都不会看向另外一个人,所有人都像一个屹立于海中的孤岛,等不来任何船只停泊。
乔韶什么都看不到了。
他身处一片白炽灯下,看到的却是一成不变。
没有窗户、没有风、没有声音。
坟墓都不会比它更安静。
乔韶想要掀翻桌椅,想要打破墙壁,想要大喊,想要大叫,想要逃跑
不行不行
这里是学校,不是那间永无天日的屋子。
乔韶用尽全身力量,能做到的只是让自己不要在考场里失态。
收卷的铃声响起时,乔韶像溺水被救的人一般,努力喘着气。
老师来收试卷时看到他这样,问道:同学,你有哪儿不舒服吗?
乔韶咬紧牙关道:没有。
这次的座位和上次不一样。
他虽然和楼骁、卫嘉宇、宋一栩在一个考场,但是他却在倒数第三排。
这三个人都在第一排,根本不知道他的情况。
楼骁听到老师的询问,回头看了一眼。
乔韶刚好低头,错开了他的视线。
其实即便对视,楼骁那视力也看不清什么。
不过他还是给贺深发了条信息:你家小孩怎么了?
贺深是第一考场唯一带手机的人。
他拿出手机看信息时,监考老师也在看他:贺深,你这作文
贺深摇了下手机道:老师我还有事,先走了。
监考老师看着完全空白的作文,也不好说什么。
这要是个差生,他还能劈头盖脸骂一顿,可贺深
贺深走到教室外看到了楼骁的信息。
他握紧手机,大步走向最后一个考场。
看到作文题目时,他满心记挂着乔韶。
乔韶好不容易能够面对妈妈去世的事,这时候看到这样的作文题目,怎么可能写得出来?
不提乔韶,即便贺深看到这几个字时,脑子都是嗡的一声。
写给妈妈的一封信?
怎么写。
贺深不知道别人如何,他自己写不出来,也知道乔韶写不出来。
来到最后考场时,贺深刚好看到乔韶走出来。
他走过去唤他:乔韶。
乔韶看到他时竟躲开了视线:中午我不去食堂吃饭了。
贺深道:你想吃什么,我带你去
不等他话说完,乔韶低声道:能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吗!
贺深眉心微皱。
乔韶知道自己语气不好,可他一想到自己的语文试卷做成那样就没脸见贺深,他道:我累了,想回宿舍休息。
贺深又道:我和你一起
乔韶真的不想见他,他心里难受得不行,压着嗓子道:能别这样吗!
别把我当小孩!可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
贺深的面色淡了下来:那我回去了。
乔韶:嗯。
这么说着,走得最快的反而是乔韶,他几乎是头也不回地冲向楼梯,离了教学楼就往宿舍里跑。
还告白呢。
拿着倒数第一名的成绩去告白吗?
乔韶的心搅成了一团。
贺深也没去食堂,他直接去了校外。
楼骁给他一支烟:你俩吵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