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没事!御医都、都瞧过了,你就无须操这个心……”
“那可不行——”
蔺承安一条腿已坐在了床榻上,坏笑了一声,“不久之后你我可是要成亲的,这有没有落下伤口,我可都得检查仔细咯,不然到时候娶一个废的女人回去,小王岂不是亏了?”
“你、你要做什么……”
她双手抵在胸前,生怕他再近一步,双眼瞪得跟铜铃一般大。
蔺承安这会儿才悠悠地往回撤了一步,“逗你的。这不是怕你昨日挨了板子心中不大爽快,好替你出出气——”
宋宴初听到这话,气得一拳就捶在了他肩上,“你不来才好,那样我就没什么可不爽快的!”
蔺承安摸摸受着她的拳头,仿佛是被挠痒痒一般舒坦,痞痞笑着道:“方才你还没生气,这会儿却恼羞成怒了。你该不会是真的想……让我检查下你那处的伤吧?”
“蔺承安!”
宋宴初又打了他几下,虽有些疲惫,可似乎梦靥留下的郁结真散了不少……
第17章
午膳,宋宴初是被逼着与蔺承安一道用的。
他非说什么接他的人在宫外有事耽搁了,还不能回自己府上,索性在初宁宫上耗一些时日。
“你这饭菜比我府上要可口许多,往后得空我便来你这吃。”
蔺承安一边动筷,一边洋洋得意地说着,冲着她笑。
宋宴初觑了他眼,有些心烦,低头专心地捣鼓着自己碗中的饭菜,一声不吭。
起初蔺承安还是在外头烦人,至少回到初宁宫中,宋宴初还可以清静一会儿。这会儿听说他得了皇后的许可,可自由出入初宁宫,协同操办婚事。
这往后估计是日日得见了。
“桌上这几道菜皆是出自初宁宫的后厨,是再寻常不过的御厨。若是承安王中意,只管将那两厨子带回府上,公主素来大方,也不会说什么。”
元顺此时站在宋宴初的身后,淡淡地开了口,似有几分替她解围的意思。
气氛顿时微妙了起来。
宋宴初昨夜知道了他的身份特殊,自然是要把他留在自己身边。
一来,防止他被别的人看出什么破绽;二来,自己也可尽力阻止他再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她一听元顺这话,立即便点了头:“对、对,你若是喜欢吃……将那几个人带回去便、便好了,不用每日都都赶到这儿来。”
蔺承安侧目刺了元顺一道,轻笑一声,别有意味地说道:“你身边的这个太监,可真是什么心思都得替你担着。”
宋宴初干嚼着一口饭,偷瞄了眼蔺承安,生怕被他发现了什么端倪,又赶紧用筷子夹起了一大块肉,便塞到了蔺承安的口中。
她低头红着脸,咬字说道:“吃、吃饱了,你就好早些回去罢……”
蔺承安噎了一声,又念着是宋宴初喂到自己嘴边的,硬是将那肉没有嚼烂就给吞了下去了。
结果这肉的味道没尝到多少,倒是还呛了去,灌了几口茶才缓过来。
宋宴初瞧他那模样,眉眼中也禁不住掠过一丝笑意,立马又绷得正经起来。
蔺承安咳了几声,皱着眉道:“今日来除了要看你之外,本是想着要与你商量下这婚房的布置,你倒是好狠的心,几次三番想赶我走,这会儿还差点要将小王噎死——”
“不过这女子口是心非,也是常有的事嘛。”
蔺承安话锋一转,自圆其说,又沾沾自喜地笑了起来。
宋宴初皮笑肉不笑,也不知道他这人脑袋里装得都是些什么东西。
他应当知道自己于他从来没那般意思,今日却总是说这些胡话,好像她宋宴初非他不嫁似得。
不过若不是经他这么一说,她差点要忘了她与蔺承安的婚事。
本想将这事撂着不管的,可事到如今,她的境遇还是如当日一样,命运并没有给她更好的选择。
宋宴初微微将下巴含在领口中,垂着长睫,轻声敷衍道:“婚礼那些琐事……我向来不大会张罗,你与内务府商议着办、办便是。”
蔺承安僵硬一笑,也有些撑不住气氛,顺着低下了眉。
“也好,你不必劳心,就由我来办吧。你若是想到什么点子,再与我说。”
正在这时,倩儿笑着抱着一堆礼从外头走了进来。
“公主,尚书府拖宫里的人捎了点东西送你,说是崔侍郎知道公主身上连着几天都有伤,亲自挑选了几样补品,顺带想谢公主在猎场围困时帮他的忙。”
宋宴初听到是崔照送来的东西,阴霾顿扫,原先沉闷的脸上顿时笑了笑,忙从玉石凳子上弹了起来,伸手要去接过那些沉甸甸的礼盒。
“给、给我看看——”
宋宴初拿过那几盒东西,打开了其中一样,是一根格外齐整的人参,其他还有些雪莲虫草之类的补品。
在皇宫中这些东西算不得什么稀罕的,可就是因为是尚书府送过来的,宋宴初怎么看着都是怎么顺眼。
崔照很少能有机会送她东西,上一次还是借着巽妃娘娘的寿宴,送了盆落雪红梅,如今那枯了的红梅枝还存在宋宴初的寝宫里。
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