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南烟带着皇太孙围着逍遥宫转悠,寻找一个合适的,宫墙最矮的位置,亦或者是能偷偷进入的地方,却一直无果。
直到云美人那里的宫人过来禀告说云美人梦魇,哭着要见皇帝,这才看到皇帝一脸感动又疲惫地从逍遥宫里出来。
等龙辇远行,便无人能拦住住小皇太孙了。慕南烟想要去寻沈蝉,却无奈被皇太孙拽着宽大的袖摆,只能跟着她走进逍遥宫去。
皇太孙却没有如先前所说的那样,只到窗外看看,而是拉着她往楚元蘅的寝殿走。
寝殿外站了好几个御医,都在商量着要怎么给南疆王殿下用药才能让他喝下去,一个个愁眉苦脸的样子好似南疆王殿下已经得了绝症一般。
在皇太孙的正色询问下,有一名御医悠悠开口,“殿下前几日染了风寒,一直未召我等前来诊治,时至今日,病情加重,偏又药食不进,我等亦不知如何是好。若是陛下怪罪下来,还请殿下为我等陈情一二。”
慕南烟心里咯噔一下,这才意识到楚元蘅真的病了,还病得很重,怕是和他那日入水救她有关。可他的宫人不是都给她端来姜汤了吗?总不会把他给忘了才是。
见皇太孙吓白了脸,哪里还顾得上这几个御医会不会被怪罪,松开慕南烟,自己小跑着进了屋。
慕南烟瞅了他一眼,悄悄退出逍遥宫转道掖庭,将木香和丁香从被窝里拉了出来。
……*……
皇太孙找准了楚元蘅的位置便趴到他怀里哇哇大哭,刚喘一口气的楚元蘅再次觉得头痛欲裂,强耐着性子把肉嘟嘟的皇太孙从自己身上扒拉了下来,“别哭了,这么大的男人了还哭,羞不羞?”
皇太孙不甘示弱,又气又急还伤心难过,“你这么大个男人了,还生病,羞不羞?”
楚元蘅心道,更大一些生病都不羞,只是生病了也没能把没良心的丫头引来,这才羞得难以启齿。
皇太孙见楚元蘅闭着眼睛,虚弱地看起来一点力气也没有,顿时觉得自己似乎说错话了,不该和生病的人斗嘴,抽了抽鼻子,转头对身后的人道:“南三,十叔也说我不能哭……”
说完才发现,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人没有进来,“噫?南三呢?”
而楚元蘅顿时睁大了眼,精神十足地问道:“你在对谁说话?”
随后又改口问道:“你在哪里看到的南三?她人呢?”
目光在屋里转了一圈,也没见着人,皱起眉头道:“小孩子家家的,不能学骗人!”
连着几个问题问出来,皇太孙有些懵,不知先回答哪个才好,反应了一会,才一脸懵地反驳:“我才没有骗人呢!皇爷爷不许我进来吵你,南三带我进来的!不过,刚刚还在我身后,怎么就不见了呢?”
不过,他并不在乎慕南烟有没有跟进来,转脸又凑到楚元蘅身边坐着,“十叔,你为什么不肯吃药呢?母妃说过,男子汉大丈夫,不能怕吃药的!”
楚元蘅听到他们是被皇帝给拦在宫外之后,面上刚生出的生气又淡了下去。
他无力地躺着,微微扭头,看着自己的侄子生无可恋地道:“我们打个商量,你把南三找来,我就吃药,怎么样?”
皇太孙更懵了,“为什么要把她叫来你才吃药?”
楚元蘅看着他不说话。
皇太孙反应了一下,自以为自己了解了,拍着手掌道:“哦哦哦!十叔这么大个人了,还想让别人喂你吃药,羞羞羞!”
楚元蘅闭上眼睛装死,把头偏向一边。
皇太孙立马把话收回去,“十叔是病人,让人喂药一点也不羞。只是十叔,晋荀来喂你吃药好不好?你有晋荀就够了。晋荀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的。”
皇太孙名为楚晋荀。
楚元蘅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想生气,但他现在的状况根本就没精力生气。
皇太孙转了转眼睛,扁起了嘴,意识到自己被十叔嫌弃了,从他的床上爬下去,“好嘛,我去给你找就是了。还以为你是真的得了风寒,原来是得了相思病,想妈妈了。难怪不肯吃御医们开的药,不对症嘛!我去把她给你找来,让她给你当母妃给你喂药……”
他叽哩咕噜的,想到哪就说到哪里,根本就没过大脑。却是把楚元蘅给惊得坐起,那孩子却已经发觉不对,偷偷地溜了出去。
“算了,当他是童言无忌吧……”他的屋子总算安静了下来,看着一个人待在偌大的宫殿里,突然间觉得有些空荡,有些生气。都到了门口了,为什么又走了呢?
脑子似乎真的昏沉了起来,眼皮一下一下地往下坠着。
慕南烟与丁香和木香翻窗进来,打开窗户吹散屋里的烟雾。
木香走到床边,给楚元蘅号了号脉,疑惑地看了慕南烟一眼。
心知慕南烟是不会对她说谎的,那说谎的,便只有眼前的王爷了,只是不知,他为何要装病。
慕南烟走到床边,“怎么样?还有救吗?”
木香冷着脸,“他这是气火攻心,病在心里,用治风寒的方子自然没用。”
gu903();她说着,便往外走,“他这病,不治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