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南烟回到御香院,便见着寒瑾昱正在和沈蝉说着什么,后者一脸为难。
慕南烟眼睛一瞪,便加大步子走了过去。一而再再而三地私下里挖人,姑母能忍南三不能忍!
“见过寒大人,沈大人。”
看到慕南烟,沈蝉有如看到救星一般,小步靠近她,“你来得正好,裕贵妃下个月底生辰,寒大人要把宫宴上的香交给我们来做,可是……”
她为难地看了一眼寒瑾昱,小声地在慕南烟的耳边嘀咕,“那裕贵妃姓寒。他怎么不自己弄?他应该最知道裕贵妃的喜好才是。”
她自以为自己说话的声音小,没想到寒瑾昱的耳力不错,将她的话大致听了去,笑道:“慕大人手下能人众多,倒是寒某,新入宫不久,人手匮乏,唯一能用的人又被贬为了香女,这样的大事,只有厚着脸皮向人求助了。大家皆是御香院里的人,都归院首管辖,应当要相互帮助的不是?”
慕南烟瞪大的眼睛缓和成正常的大小和弧度,庆幸自己没有心急说错话。待他将话说出来,呼吸微顿了一下,发现寒瑾昱这是将她的话拿来让她们无法拒绝了。
她瞅他一眼,垂下眸子道:“大人有命,我们不敢推辞。但大人应该是找同级或者更高级的人相助才是。我与沈大人听命于慕大人,您直接对我们施命,对慕大人不敬。若是这样也行,那御香院里的规矩如同虚设,手里有人手与无人手又有什么区别呢?”
寒瑾昱蹙了一下眉头,“南三,你似乎,从来就不把我放在眼里。”
“南三只是一个低品阶的奴婢,不敢不把大人放在眼里。只是……大人说这话的时候,似乎也不把慕大人放在眼里。奴婢记得,该说的话,昨夜慕大人都说过了。”她早间遇到他的时候,能说的该说的也都说了,却没想到他还是不肯罢休。
慕南烟微微顿了一下,觉得自己说得似乎有点多,但还是道,“御香院里的香正大人有不少,除了慕大人,您还可以和别的大人说说。慕大人能用的人,其实也不多。”你就不要老是想着挖她的人了。
她微微福身,拉了沈蝉一下,不打算再与之多言。
寒瑾昱叫住他,“你似乎对慕大人格外地好,又似乎对我格外地排斥,为什么?”
慕南烟刚侧过身准备离开,闻言转过身来疑惑地看向他:“咦?云嫣儿不曾说过吗?”
她回忆了一下,想起前些日子云嫣儿和她说的那番话,是贴在她耳边说的,旁人并不知情,便又道:“奴婢身份卑微,却也知事主不二心。安排到了慕大人手下,自然就要为慕大人着想。若寒大人不是总想着怎么从慕大人手里夺人,奴婢自不会如此。”
她面无表情,一板一眼地说着这话,好似把这个问题看得极为重要,也回答得极为认真一般。寒瑾昱眯了一下眼,虽然觉得慕南烟说的话是在敷衍他,却也不得不叹一声错失了人才后放她们离开。
沈蝉跟着慕南烟走到僻静处才松了一口气,“还好有你,要不然,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上次也是,原本不是我去掖庭选人的,云嫣儿嫌弃这样的差使又累又讨不到好,最终还选不来人,才托辞不去的。然后他便来叫了我去。那个时候,我与云嫣儿之间还没夜酣香的事,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我说不出拒绝的话,便答应了。”
慕南烟看她一眼,心道:“这次不也是一样说不出拒绝的话?”
沈蝉感叹:“上次还惹了师父不快,被她好一顿训斥。早知道……那次就不去了。”
她进御香院后,便跟在慕荷身边,是以有时直接称慕荷为师父。
刚说完,语调一顿,又道:“幸好我还是去了,要不然,你就被他给挖走了。”
慕南烟听得她的话,心里一跳。也庆幸是沈蝉去了。若当真是云嫣儿去了,那她怕是当真来不了御香院了。
“也不见得。”慕南烟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不想再继续说这个话题,便岔开道:“我刚才去过逍遥宫了,殿下已经大好,你不必忧心。”
沈蝉刚刚还在自怨自艾着,听着这话,注意力马上便被吸引了过来,拔高了声音,“你去逍遥宫了,怎么不叫我?”
慕南烟原本是想去问十年前的事情的,哪里会想到带沈蝉?
正想着要怎么回答沈蝉的话,又听得她给自己找了理由,“你一定是到我屋里没找着我,以为我又去了逍遥宫,不放心才去那里找我的吧?结果到那里也没找到我,倒是得了殿下痊愈的消息。唉,都怪我一大早地乱跑,错过了机会,还运气不好地遇到了他……殿下没事便好。诶,对了,你说,师父会答应让我们来办这件事吗?”
慕南烟目瞪口呆,但好歹是不必再想怎么解释了,正准备接话,又听得她道:“嗨,我们想这么多做什么?到时师父怎么安排怎么做呗?”
慕南烟:“……”我还是去香室调香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