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唐感觉到了不对,急急追了出来,“那沈蝉可是有什么特别的身份?要不然怎么能让我云家家毁人亡?”
慕南烟脚下不停,随口便问道:“那冯紫云可是有什么特别的身份?要不然怎么敢行事这般张扬?”还让他两辈子都将她视为珍宝,即便已经订下了亲事,都还要忍痛割爱,将她送入宫中为妃。
云唐不明所以,但听着她的两个问话,只当她是因为嫉妒冯紫云而针对他,心里欢喜起来,忙解释道:“她不过一个欺世盗名的孤女,能有什么特别的身份?”
“欺世盗名?!”慕南烟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脚步微顿之后便加快了步子,心里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两辈子,她第一次从云唐嘴里听到他用这个词评价冯紫云。那不是他心尖尖上的白月光吗?
忽地脑中刺痛了一瞬,顿住脚步按了按头,王多金和云唐一左一右地扶住她。
“大人,你怎么了?”
“南三,你怎么了?”
慕南烟猛地甩脸看向他,触电式地甩开他,随后也拒绝了王多金的搀扶,快步朝乾德宫走去,心里却越发地不平静了。
这不是她第一次听到,早在前世她死后,他为她重修墓地的时候,她被迫去看了一眼,听到他在她的墓前数落冯紫云的不是,话说着对她的思念,所以她才知道这两人并没有得到他们想要的美好结局。只是她无心去听这些浪费时间的假东西,只待到自己能离开,便回到了慕楚郎身边。
如今,他在这个时候便说出了这样的话……难不成他也重生了不成?
可即便他重生了,她却已经不是上辈子那个可以由着他哄骗的慕南烟了,不会再让他得到慕家的传家香炉。
行到乾德宫的时候,她已经将心情平复下来,有了主意,在王多金耳边低语了几句,便朝宫内走去。
云唐自觉机会难得,上前体贴地道:“当心台阶。”
慕南烟一个眼神也没给他,在他想要过来扶自己的时候,避开他的手,快步跨了进去,“我两度入宫,若连这都要提醒,早就没了性命。”
冰凉凉的话,让云唐在原地怔了一下,随后却又无所谓地笑开。梦里,他最初接触慕南烟的时候,她便是这般清冷高傲的模样,总是拒人于三尺之外。但不总说烈女怕缠郎吗?他在梦里用了十余年的时间,才将她的心俘获,将她娶回去,如今有了梦里的经验,必然是事半功倍的。更何况,她会因为冯紫云而和自己计较,心里一定早就有自己了。
紧跟其后,趁着还无人靠近,又道:“南烟,你可信人有前世今生?”
慕南烟疾步往前行,过了好一会儿才答道:“怪力乱神之事,为何要信?”
说完,转个身,便眼见那正殿之内跪着双脸肿得失了原样的人,仅从她含糊的声音里分辨出她的身份。
寒瑾昱站在她身边,向坐在高位上的人陈情。
“……年节事多,偶有失误人之常情,比起责罚来,马上让她把正确的香换上才是紧要,臣以为……”
慕南烟诧异地看向寒瑾昱,没想到他会在这种时候出面为沈蝉解围,即便他是裕贵妃的堂弟,在皇帝和两位美人面前亦如蜉蝣撼大树。
不过,他的话,被云美人打断了,“失误?弄错了香,放错了东西,产生的后果岂是一句失误便能作罢的?今日是将龙涎香烛弄错成了苏合香烛,日后若是如那人一般,将下三滥的东西弄进了香里要如何是好?”
她的语气哀怨轻缓,一点一点地引导人想起那件被尘封的往事。她可不怕皇帝会怜香惜玉,她一来就让人赏了沈蝉巴掌,让她秀美的面容变得狰狞。
皇帝抬眼看向穹顶,过了好一会儿,才道:“爱妃受委屈了,只是……你说的那人……是谁?”
云美人尴尬了一瞬,提醒道:“陛下,您忘了我们那未出世的孩儿了吗?”
皇帝长长地“哦”了一声,也不知是忘了还是没忘,眯着眼睛转向云美人,还未说话,听得冯紫云在一旁帮腔道:“妾身进宫时日虽短,却时常听姐姐提起自己那个因为被人用错了香而无缘出世的皇子,姐姐时常想念,郁结于心,伤心难疏。”
gu903();寒瑾昱眉头拧成了川字,从慕南烟的角度,刚好可以看到他眉心的隆起,“那孩儿不足三月,如何能断言是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