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已经找了好些人,但没有一个出得去的。现在后宫德贵妃管着,是将咱们宫里盯得死死的,宫里的人又都见风使舵,把咱们放出去送信的人全拦下了。”
“大胆”她还从未受过这种气,她是后宫之主,怎么能让一个贵妃欺压到头上
“娘娘息怒,现在咱们宫里跟个孤岛似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还得您自己想法子才是啊。”嬷嬷细声劝道。
皇后余气未消,“本宫能想什么法子也不知道洌儿和父亲那边是什么主意。彭良这个不争气的东西,平日混账就算了,这种大事也敢出纰漏,这不是要命吗”
嬷嬷神情凝重,“娘娘,奴婢有一事,觉得还是应该告知娘娘。娘娘也好拿个主意,为了自己,也为了三皇子啊。”
皇后听嬷嬷语气不对,坐直了身子认真听,“你说吧。”
“现在宫里人都在传,说大少爷的罪名是跑不了了,现在就看左相是想保儿还是保女。”
“什么保儿保女”皇后不明白。
“他们说,三皇子如果没参与舞弊,大少爷罪名成立,必定问斩。可如果三皇子也参与了,那大少爷可能就是个从犯,有机会活命,而这样一来,您和三皇子就地位就保不住了。”嬷嬷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
着皇后的表情,一边把话说得尽量委婉,“所以这事三皇子是否参与,全在左相的一念之间。”
皇后颓然向后倒去,自己的儿子参没参与她能不知道吗只是现在还没有人把她儿子扯出来而已。而这个最能扯出她儿子,且皇上必然会信的,就是她的父亲。
“怎么会这样事情怎么会落到这般田地”皇后呜呜哭咽,她就算长年居于后宫,与女人们争来斗去,可还是不像前朝那样危险麻烦。如今这关系生死的大事,也没个人商量,她实在是拿不准主意。
嬷嬷劝道:“娘娘,这事奴婢知道您为难,但现在您谁也靠不上,只能自己拿个主意。是为了您,也是为了三殿下啊。”
皇后六神无主地哭着,她心里明白,也是因为明白,所以才害怕。她母家虽有两个弟弟,但孙辈还没有一个男丁出生,彭家无后是大事,不只后院的女人忧心,她父亲也忧心。如果父亲不扯出洌儿,那彭良问斩,彭家就真的绝后了,且就算日后洌儿登基重用外戚,也无孙辈可继承这份家世和荣耀,这中间的隔阂更是难以弥补。
可若他父亲扯出洌儿,那就是舍了自己和以后的荣华。但彭良能活着,就算发配了,靠着彭济的地位和皇上对彭济的怜悯,也不难活下去。再赶上大赦之年,也可回京继续为彭家延续香火。而家中是不如现在富贵,却也能平平安安的一家聚。
理清了中间的关系,皇后也不哭了,现在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条是为了母家认命了,另一条是为了儿子的前程,她得心狠手辣一回。
这对她来说很难选吗其实并不难,她与儿子是一体的,儿子当了皇帝,她就是太后,其他的还重要吗届时母家族人只会跪在她面前,百般讨好奉承,她还是最后的赢家。她是嫁出去的女儿,那就做她泼出去的水吧。
北风乍起,京中几乎是一夜入冬。
白夫人让人送了上好的雪花炭来,现在各家各府还不会烧炭火,但她知道祁襄身子不好,受得不冻,所以早早地就给送来了。
晚上燃了炭盆,屋子也暖和不少。
祁襄畏寒,潘管家已经给换上了最厚的被子。白君瑜身上热,加上厚被和炭盆,祁襄从进被窝到睡着,都没遭罪,而且入睡很快。也是趋暖的本能,让他在睡着后不自觉地靠到了白君瑜身上。
白君瑜本就睁着眼在想事情,祁襄主动靠近他,他也不禁扬起嘴角,偏头去看他。
祁襄睡觉安静,睫毛密实地伏于眼下,自成美景,脸上的两道疤在夜色的笼罩下也不甚明显,对于本就不在意这个的白君瑜来说就像白绢上的两朵红梅,便是突兀亦是美。
慢慢靠近祁襄,祁襄没有反应,白君瑜就撇开了最后一层顾忌,将自己的古板踩在脚下,亲上了祁襄的脸颊。
温热的温度让白君瑜有些许失神,又万般留恋这种如丝缎一样细滑的触感和肌肤相贴的心颤,可又不敢再试,怕吵醒了祁襄。
而在白君瑜看不到的被子下,祁襄的手指紧紧地攥着里衣,脑中一片混乱,就连思绪都跟着飘忽起来。如果不是亲吻的触感太过真实,还残留在他脸颊,他都要以为是自己做了不切实际的美梦。
白君瑜并没有察觉他醒了,像满足了长期心愿一样,自顾地轻笑一声,没多会儿就睡着了。
祁襄睁开眼,茫然地看着漆黑一片的床顶,睡着时靠近白君瑜他自己是没觉察的,但别人主动靠近他,他一瞬间就能醒来,尤其是在他刚睡没多久的时候。
白君瑜亲他,这中间有太多意思,他根本无法确定白君瑜是哪种,或许是喜欢又或许是身边长久没有女人憋闷坏了,这几日同床而眠让白君瑜产生了不该有的错
觉
混乱中,祁襄一夜未眠。
第二天白君瑜醒来,就看到睁着眼睛发呆的祁襄。
“什么时候醒的”祁襄往往比他醒的晚一些,他还挺喜欢在祁襄睡醒前偷看几眼祁襄的睡颜的。
祁襄没睡好,头疼心烦的,又不能对白君瑜发脾气,只得压的性子说:“天没亮就热醒了,睡不着。”
“怎么不叫醒我陪你说说话可能就好睡了。”看祁襄脸色不好,他也不免担心。
祁襄懒得说话,翻了个身面向里面,把后背留给白君瑜。
白君瑜起身帮他掖好被子,“再睡一会儿吧,早饭让白如给你煨锅里,不让人打扰你。”
祁襄没说话,纠结了一晚上,现在他是真的累了,也终于有了睡意。
白君瑜不再吵他,穿好衣服就轻声出门洗漱了。
祁襄也没睡多久,不到中午就醒了,这一天也不时发呆。白君瑜只以为他是没睡好,也没有多问。
将铠甲放到一边,祁襄说:“我的伤已经没事了,你的腿多加练习就行,你也在这儿住了不短的时日,是不是该回去了”
白君瑜没察觉到祁襄是在赶他,翻着书籍说:“我已经跟母亲说了,住到你搬到新宅去。”
祁襄眉心一皱他倒把这事忘了。
白君瑜接着说:“今早吃饭时,我跟郤先生提了这事。郤先生也觉得你搬去环境更好的地方,有利于休养。所以这几日便会将你的东西慢慢收拾了,一起搬去新宅子。”
这都没跟他商量过就定了祁襄不知道要从哪儿开始反驳,而且师父都同意了,的确不好反对。还是什么都别说了,受伤的人连参与商讨的机会都没有,还说什么呢
gu903();晚上,祁襄磨磨蹭蹭地上床,心中五味杂陈。白君瑜依旧是他等他睡了才肯睡,祁襄无法,只能装睡。屋子很暖,白君瑜那边很热,这一切都像是引诱着他去贪恋昨晚偶然发现的那一点温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