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2 / 2)

gu903();宋彦静静地打了个激灵,他的颅骨里像有小火花闪过,然后他立刻被这纯粹的声音攫住了魂魄。他想说话,但是又不能说,他只想沉浸在这声音中。

终于等到一个段落的休止,虞泽用遥控器暂停。宋彦才能说话。

你一直在录这些?为什么?他急忙问。

虞泽说:我录喜欢的,诗,现代诗,古诗,什么都行,只要是我觉得有意思的。这原本是我的爱好。后来有段时间我睡不好,还有就是我生病的时候,不能拍戏的时候,我想总不能闲在家里什么也不干,我录这些,用来锻炼台词,也可以打发时间。不知不觉录了这么多

宋彦喃喃说:我都不知道

虞泽笑了笑:我打算等四五十岁的时候出个精选集,也有可能一直留着,当做遗产。

宋彦想象着虞泽一个人,曾经在深夜时候一个人坐在这间房间中央,一遍又一遍地录音,慢慢读着那些文字,直到录满意为止。

他想象着这个情景,心像被融化了。然后他起了反应。

虞泽正在弯腰整理着那些CD,他穿着驼色的圆领毛衣和深色长裤。宋彦从侧面看过去,可以看到他修长白皙的脖颈,他盯着那一段微妙而危险的位置看。

这真不能怪他禽兽。这个安静封闭的房间,虞泽完美的声音在里面回荡。他们一A一O在里面,就好像将两种化学反应强烈的气体打入一只密封罐头里。

他有反应太正常了。

虞泽突然抬起头,他感觉到了。宋彦已经靠近了他。他们拥抱着跌坐在沙发上。

还没有开始练习声音虞泽仿佛在责怪他,但是那语气听起来不像责怪。

宋彦终于克制住了自己,他只是索求着虞泽的吻,他要一些甜蜜的鼓励。

在亲昵了一会儿之后,宋彦终于端正态度,开始陪虞泽录音。他学着模仿虞泽的声音和语气。他们都没有口音,不过虞泽说自己在演不同地方的人的时候,会学一些当地方言。

虞泽念一句,宋彦学一句。虞泽用的是以前他拍过的电影的台词,他让宋彦尽量模仿他的语气,这样宋彦以后如果代替他拍广告,台词会更好一些。之前宋彦代他拍的广告,虽然声音是他的声音,但那台词完全不像他说的。

宋彦以前觉得自己说话很清晰,吐字很清楚,但是跟着虞泽练习之后,他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吐字和专业演员,尤其是虞泽根本不能比。

他现在觉得这样练习对他自己也是有好处的,以后他做致辞的时候,怼员工的时候,感觉口舌更灵活了呢。

之后宋彦和虞泽又一起练习了两次。宋彦录了一些他母亲喜欢的诗,做成黑胶唱片,准备作为圣诞礼物的一部分送给了沈夕佳。

新年前夕,虞泽决定回老家看看他的父母。

虞欣一直和虞泽有联系。之前网络上谣传虞泽横刀夺爱,插足乔若明和宋彦的时候,虞欣特意打电话来安慰他,要他不要在意网上的话。

不过她现在正忙着享受全新的生活,新年时候她会和一群朋友去自驾游。虞泽本来也打算和宋彦去一座小岛宋彦甚至希望是与世隔绝的小岛,但是虞泽的母亲需要动一个小手术,虞泽决定先回去看母亲,暂时推迟度假。

虞泽的老家是一座古城,他在那里一直生活到十八岁。他的第一次打工,第一份工作,都是在这个城市里,然后他离开打工的剧团,去试镜,去考试,边上大学边读书,终于拍了电影。

这些年来,虞泽每次回老家,都是来去匆匆。他已经是家乡明星的代表人物了,也成了许多做明星梦的孩子的偶像。他刚成名的时候没有经验,轻易答应别人的邀约,结果许多人都知道了他的行程,他走在路上都能被人堵住。他去酒店参加同学会,更是引起了骚乱,搞得其他大厅去参加婚礼的宾客都来看他,最后干脆新娘都来看他了。

现在想来,也算是温馨的回忆。

不过虞泽如今有了经验。他早给父母换了房子,住在幽静的别墅区。他每次回来都安静低调,略做伪装,除了父母不会通知其他人。这样他可以更自由地活动,不会引起围观。

虞泽是傍晚时候到家的,他先去看看父亲,然后接上父亲一起去了医院。

他的父亲其实和宋彦的爸爸宋若拙同龄,但是看起来比宋若拙老很多,头发几乎全白了,瘦巴巴的,有些木讷。虞泽有时候能从他面孔上看到自己的一些影子,但是家里亲戚都说虞泽更像母亲。还有说虞泽既不像父亲也不像母亲的。

他是他们家的基因突变,最俊美的一个,没有一个孩子像虞泽这样,这么会组合五官。所以他是他们家的异类。

去医院的路上,虞泽和父亲慢慢说话。

不用担心,我认识这个医生,技术很好,人很靠谱,明天来给妈动手术。

让妈在医院好好休息,很简单的手术

虞泽说得多,他父亲只是说:不用那么麻烦,之前的医生也不错。我本来不想让你知道

到了医院,虞泽的母亲在单人病房里。虞泽和她单独聊了一会儿。

虞泽的母亲低声问:你网上说的事是真的吗?她不去刻意关注,也会有人把虞泽的消息告诉她。那些爱打听八卦的亲戚,小区里知道她身份的邻居,甚至还有家中做家务的保姆,都是她的消息来源。有些风言风语,她当然会听见。

虞泽温和地说:不是,网上的事,能相信吗?

虞泽的母亲立刻相信了儿子的话。她不再问。

他们母子说了没几句话,便没有话说了。虞泽只能嘱咐母亲不要紧张,好好休息,做好明天手术的准备。

他母亲点点头,也不知道再问虞泽什么了。虞泽是她的大儿子,但是她付出的心血并不多。家里孩子太多了,以前没有那个条件,她一个接一个的生,大儿子好像一眨眼就长大了,而且还长得那么漂亮。别人都说他们夫妻运气太好了。

她确实很为虞泽自豪,但是她和虞泽面对面的时候,还是没什么话说。

她只能说些亲戚家的八卦。二舅家的儿子离婚了,带着孩子回来了,花钱还大手大脚惯了,这下还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以前楼上的邻居打麻将糊了一把大的乐极生悲中风了。

虞泽只是附和两声。

是吗?

真的吗?

他对这些事情并不怎么感兴趣,也无意评判。

虞泽的母亲又说:对了,你还记得小叶阿姨吗?

虞泽一怔,说:我记得,叶阿姨怎么了?

小叶阿姨是虞泽母亲以前的同事。她们在同一个工厂上班,家又住得比较近。所以两个人年轻时候算是闺蜜,玩得比较好。

虞泽的母亲察觉到儿子的情绪变化,她故事终于说得有些劲头了。

你小叶阿姨真的惨。啊呀她的儿子啊,得了癌症。我之前都不知道!要知道早给你打电话了。我也是住院了,这两天有以前的同事来看我,才告诉我的。说是肺癌,年纪轻轻的,小舟啊,我记得他和你同龄的。

虞泽问:他现在在哪里?

他母亲说:听说好像是去一线看病了。

虞泽不做声,过了一会儿,他才说:我想给小叶阿姨打个电话。

他母亲说:去吧去吧,应该的。我不敢给她打电话,不知道怎么开口,太难过了。你给她说说。她把叶阿姨的电话号码给了虞泽。

虞泽从母亲的病房里走出来,他走到阳台上。在这里能看到古城的角楼,深秋的晚风刮得人脸有些疼。虞泽裹紧了风衣,他想在这时候听到一些温暖的话,能像太阳一样温暖他。但是又觉得这样太过自私。

他只能紧紧握着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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