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妃娇宠日常 第42节(2 / 2)

gu903();陈夫人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语塞地从喉咙里发出了个尴尬的断音。

为什么?那当然是……为了保全自己,为了不让终于能握在手中的东西再度消失啊!

“更何况,夫人都来了汴京城,和容决相认,仍旧决意瞒着我。”薛嘉禾声音越发低了下去,她注视着陈夫人愕然的面容,带着三两分的忐忑道,“……这是为了我好才做的决定吗?”

“呃……”陈夫人紧张地咽了口唾沫,下意识捕捉到薛嘉禾的希冀之情,心脏狂跳起来,不由自主地顺着她的意思往下说去,“是、是啊!殿下如今是千金之躯,若是被人知道有我这样一个生母,岂不是很不光彩,会招惹人非议吗?”

蓝夫人听罢,胸中的怒火更是烧得熊熊旺盛起来——她自己是好几个孩子的母亲,本就看不惯陈夫人如今的行径,听她这番颠倒黑白的言论更是火冒三丈,险些抢在薛嘉禾前面就开口斥责,话到嘴边才艰难地咽了回去,看了一眼薛嘉禾的神色。

薛嘉禾却是笑了起来,仿佛放下了心似的,“我想也是,谁家的母亲能扔下自己的骨头完全不管不顾呢?”

蓝夫人看着看着,却手上一抖。

那哪里能算得上是个笑,倒不如说是个抛却了情感与期待、木偶似的空壳子!

蓝夫人如今不得不庆幸起自己几日前阻止了薛嘉禾独自一人去陈家的行为,她简直无法想象被这般对待的薛嘉禾要如何仅凭自己的力量支撑完这场对话。

陈夫人眼见薛嘉禾的态度缓和,觉得自己抓住了这线生机,松了口气,“殿下能明白,就最好不过了。其实陈家很快便会举家离开便经常,是摄政王的意思,因此殿下以后也不会再见到我,不如还是从前那样,当做殿下的生母已经死了吧……”

她磕磕巴巴绞尽脑汁地挤出话语字句,说着说着却突然灵光一闪——既然薛嘉禾是长公主、皇家的人,那想要从国子监的争端中保住陈执锐,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吧?

想到这里,陈夫人本已经因为容决强硬拒绝而放弃的念头又再次死灰复燃起来。

反正,薛嘉禾和陈执锐也是姐弟关系,她那么喜欢自己的两个弟弟,也不在意再多疼一个,对吧?

“不过今日能和殿下相见,也是有缘。”陈夫人勉强挂起了笑容,“不如碰个巧,殿下今日若是无事,便到陈家走一遭,用个便饭,我也好将家人介绍给殿下认识,您看如何?”

薛嘉禾顿了顿,“……夫人的家人?”

“当年救了我的陈老爷,和我的独子。”陈夫人的笑意真实了两分,“这孩子乖巧又聪明,十分讨人疼爱,殿下若是见了也一定会喜欢的。”

“和阿云一样吗?”薛嘉禾问。

听见这个名字,陈夫人的面容有一瞬间扭曲了,“我儿执锐和你们当然——”她猛地咬住自己的舌尖,用疼痛阻止了后面的话语,深吸了口气才压着怒火道,“都是殿下的血亲弟弟,自然是相似的,殿下见了便知道。”

薛嘉禾不置可否地垂下了眼去。

说来奇怪,她对自己的双胞弟弟、还有如今的幼帝、乃至于陈夫人和容远所生的第一个早夭孩子都不反感,偏偏陈夫人如今的那个儿子,光是这么一提起来,就叫薛嘉禾心口发闷作痛。

“殿下?”陈夫人好容易找到薛嘉禾这最后一根稻草,自然不想放弃,见到薛嘉禾不再言语,她想了想,用最轻柔的声音劝道,“都说血浓于水,殿下都能凭着这分联系找到我,自然也一定是会喜欢上执锐的。”

说着,陈夫人在蓝夫人威严的注视下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地上前了两步,朝薛嘉禾伸出了一只手,掌心平摊向上,“……阿禾,跟我去看一看吧?”

终于从陈夫人口中听见了“阿禾”这个称呼,薛嘉禾有些恍然。

陈夫人的手就摊在薛嘉禾的眼前,上面虽然还能看得出些许劳作的痕迹,但也算得上是保养得当了,她现在的日子应当过得是不错。

难怪……不希望承认她的存在、不想和她相认、不愿意被她打扰现今的一家子。

可陈夫人毕竟还是喊了“阿禾”,又这般温和地对待她了,这是薛嘉禾梦里也没出现过几次的美景。

……这样也足够了吧?

毕竟眼前的答案,已经比她最害怕的要好得多了。

薛嘉禾沉默了许久,才在陈夫人焦急的目光中伸出了手,缓缓向对方的手心递了过去。

一旁的蓝夫人终于坐不住了,她倏地站了起来,“殿下——”

这一声呼唤却被门轰然砸开的声响掩盖住了。

砰地一声,后堂的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踢开,蓝家的两个嬷嬷好险才躲过了门板和珠帘的的攻击。

容决哗地打开乱飞的珠帘走入室中,目光落在了薛嘉禾的脸上,他一手扶着腰间的佩剑,深深皱起了眉,带着十足的不耐烦向她大步走去,“……你又哭什么?”

薛嘉禾怔怔地抬脸同容决对视,一眨眼,才发觉泪水早就蓄满了眼眶,扑闪一下便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流了下去。

她竟在容决提醒之后才发觉。

“容决?”陈夫人早被那声巨响吓得缩回了手,退开几步,“你怎么来了?”

容决抬脸看了陈夫人一眼,而后略微弯下腰去,伸手直接将薛嘉禾从凳子上抱了起来,才道,“我不是说了,不让她知道最好吗?”

“是她来找我的,”陈夫人争道,“若不是如此,我才不想再见到她!”

容决几乎是立刻察觉到被他抱在怀里的薛嘉禾身子一僵,眉心皱得更紧,“……什么时候离开汴京?”

“……非走不可吗?”陈夫人自然不甘心刚刚才发现的希望就此破灭,她迅速转而向薛嘉禾求助,“阿禾,你也说点什么啊?你是长公主,难道连这点忙都帮不上吗?”

“我……”薛嘉禾无意识地抓紧容决的外衣,低垂着脸。

容决要求陈夫人一家离开汴京?将曾经的“容家夫妇”当做大恩人的他,会做出这种事情?

“你不许说话。”容决强硬地将薛嘉禾的脑袋按了下去,才转而对陈夫人道,“离开汴京对陈家来说利大于弊,夫人应该明白。”

“这种事怎么可能!”陈夫人咬紧牙关,“你以为我带执锐来汴京是为了什么?天子脚下才是最适合他出人头地的地方……你却要硬生生地掐断他的青云之路?”

“青云之路,也不是歪门邪道能走上去的。”容决扣着薛嘉禾的后脑勺将她制在自己怀中,却仍旧能通过小片的肌肤接触察觉到她身体传来细微的颤抖,仿佛正在发生的这段对话如同泰山般地一寸一寸向她压下。

……到底还是害怕的。

既然这么害怕,又何必莽莽撞撞地跑来见陈夫人?

容决有些不是滋味,他牢牢摁住薛嘉禾阻止她转头,“陈执锐才七岁,若你好好花三年时间教导他,沉淀心性,三年后再赴京赶考更为适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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