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露觉得,拖延下去,对小姨没有任何好处。
越早了断,越早开始新生活。
詹春雷这种摇摆不定的渣男,有多远踹多远。
小姨从前不长心,还不长心眼,经此一事,希望她会有长进,人生路漫漫,不死就得苟着。
院子里,甘露仰望星空,思绪蹁跹。
想完小姨,又想爸妈,想跟他们一起上车的俩脑科权威,心里奇怪,问卢南樵:
“他们跟着我爸妈去芦庄,想干嘛这两人看起来不对付,万一打起来”
“放心吧,不会打起来,这俩人其实是一伙的。”
楚人杰能活着进牛棚,活着出牛棚,全靠“李院士”回护,只楚人杰自己,十条命都死透了。
甘露傻眼。
这是什么套路
一个明处,一个暗处,表面上生死对头,背地里亲密战友
卢南樵笑得无奈:“我刚知道真相的时候,表情跟你一样。”
这次给甘露诊病,楚人杰前脚抛出“移魂论”,后脚李铁一就追过来,全盘推翻他的“歪理邪说”。
捍卫科学真理
不存在滴,是怕楚海龟惹祸上身,再被关进牛棚里。
这俩人一起跑到芦庄,用脚趾头猜,也能猜到是冲着甘露失忆去的,都认定她是“移魂”,想深挖证据。
甘露有些怂,抱着卢南樵的胳膊摇,哄他出面,把人撵出芦庄。
卢南樵似笑非笑,敷衍她:
“脚正不怕鞋歪嘛,你真不是移魂,他们不敢冤枉你。”
“上次你可不是这么说的再正的脚,也怕穿小歪鞋,谁知道他们在村里能挖出什么来万一造谣污蔑呢,万一被人利用呢,撵走省事”
渣渣樵装聋,气得甘露拧他耳朵:
“我就是移魂,就是山精野怪,你敢把我怎么样画鬼符请崂山道士搞封建迷信”
卢南樵只笑,不说话,趁势抱着她亲咪,压得身下的藤椅吱嘎颤悠。xx
耳酣情热,恨不得黏成一个的时候,门外响起脚步声、犬吠声,惊动了卢南樵。
他示意甘露噤声,自己起身去查看。
这座院子的大门,不是常见的对开木门,是又高又宽的铁栅门,内外通透,够结实,不够严实。
甘露刚看见一抹鹅黄裙摆,就听见卢南樵的惊咦声:
“朱堇这么晚了,怎么来这儿”
“最近失眠,召召又闹得欢,出来遛遛它看你家里还亮着灯,顺路瞧一眼。”
“夜深了,不安全,你早点回去休息吧,我睡不着的时候,就数绵羊,很有效,你可以试试。”
朱堇答应得爽快,却没有走人的意思,往院子里瞄了几眼:
“家里就你一个人”
“露露也在。”
“你们这样不太好吧”
甘露气晕,这什么奇葩道理
我半夜跟男朋友待一起不好,你半夜登门骚聊,就很好
她气鼓鼓地从藤椅上坐起来,刚走到铁门外,就听见卢南樵反诘:
“朱堇同志,这是我的私事,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好,露露不像你,父母家人都在沪城,她一个人在这边念书,除了住宿舍,就只能住我家,以后还要常住,别人想嚼什么舌根,随便,我不在乎。”
甘露听得舒心,正要冲出去也diss几句,卢南樵已经转身回来,锁上了铁栅门,拉着她进了客厅。
“你先洗澡吧,我听一会收音机。”
甘露忍着一肚子疑惑,进了卫生间,一刻钟就洗得清清爽爽,裹着头发出来。
卢南樵拿过来一条绒毯,把人裹得严严实实,又塞给她一个电吹风:
“自己吹干了,小心着凉。”
甘露惊讶地接过吹风机,款式复古,块头奇大,还是进口货,标记一堆洋文,非英文,她也不认识。
收拾利索的时候,卢南樵也出来了。
甘露帮他吹干头发,把绒毯也分给他一角裹着,八爪鱼一样粘上去。
不管耿直妈怎么耳提面命,渣渣樵怎么一本正经,她“吃肉”的贼心一直不死,逮住机会就要试一试。
吃肉之前,先得把朱堇半夜闯门的事说清楚
“她上次戴的小白花,是不是从你这儿摘的”
“当然不是,她家就住在后巷,离这儿不远,院子也挺大,种了一片蔷薇花。”
“她不是看上姓詹的了嘛,怎么还不死心,半夜三更跑过来缠你”
看刚才那架势,渣渣樵的态度稍微松一点,她就敢闯进来,不走了。
自己厚脸皮,还嘲别人不知羞
呸
甘露唾弃,想不明白这人的脑回路,人漂亮,家世又好,找个差不多情投意合的男友,很难吗
非得吞针攀高枝
那一个个攀得都是什么鬼
梁学松渣男本男,詹春雷也是别人搅过的浑水,沪城的公子哥那么多,她什么癖好,专挑这种烂枣
甘露理解不能,问渣渣樵。
卢南樵轻笑:“傻丫头,能找到更好的,朱堇也不会委屈自己,春雷先不说,你觉得梁学松没出事以前,条件怎么样”
甘露不屑:“就那样呗,又渣又混,败类一根,扔在大街上,我都懒得看一眼。”
“那你可错了,梁学松的条件,非常出色,他是梁厂长的独生子,工农兵学员,服装厂的技术骨干,百佳青工,预备党员,人长得帅气,嘴还甜”
甘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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