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妆都准备齐了,坐等腊月办喜事的时候,她哥哥栽了,不但没当上支书,还成了罪犯。
婆家翻脸,退婚,只用了大半个月的时间,就另找了一个漂亮姑娘替代她。
婚事照旧,新娘换人了。
她那些堂兄弟气不过,跑到婚宴上大闹,被打得鼻青脸肿逃回来。
之后半年,她爸妈托了好几个媒婆,一心给她挑个好人家。
媒婆嘴上答应的甜,介绍来的那些对象,一个比一个寒碜。
清一色寒门小户,嫁过去就是活受罪,李香香吃饱了撑得,才会答应。
心气再高,别人不买账,一来二去的,她也灰了心,瞄上陈柏舟,要“招赘”。
只论年岁,她二十三,陈柏舟十九,女大男小,硬吃嫩草,摆明欺负人家是“地主羔子”。
陈柏舟不答应,李香香气成河豚,趁着人来芦庄,直接上手抢,不答应就往死里打。
沙雕爹和耿直妈心疼,冲出去把人救回来。
现在,陈柏舟过继到甘家,改了姓,换了门庭,在芦庄这一亩三分地,没谁敢diss他成分不好。更新快,无防盗上xx
李香香也不敢。
经过这件事,她也明白了,凭她现在的条件,不可能找到一个四角俱全的好婆家。
她也真豁得出去,亲自托了媒婆,给她介绍中年丧妻的公社干部,包括不限于白云公社的鳏夫。
如果男方家在堃县、沪城,条件还可以再放宽。
为了尽快达到目的,李香香许了一百块的谢媒礼。
这笔钱,够普通小伙娶俩媳妇,李香香砸出来找婆家,大手笔惊呆十里八村。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舍不得谢礼,攀不上高枝。
甘露也是大写的服气。
李香香的相貌,确实挺不错,在芦庄的大姑娘里,数一数二的好,比燕妮、比吴碧莲这些小媳妇,也不差什么。
大好年华,肯豁出去嫁老男人,运气好的话,真能攀到不错的高枝。
甘露听沙雕爹说起的时候,当笑话听,过耳既忘。
卢南樵今天过来,告诉她一个匪夷所思的消息:
下个月初七,梁厂长要再婚,新娘姓李,老家芦庄。
甘露一秒锁定李香香,震惊到无力吐槽。
梁厂长虽然失势,被强制调离国营服装大厂,去了城郊一家小食品厂,依旧是一厂之长,该有的待遇,一样不缺。
李香香嫁给他,立刻跃升好几个阶级,从二等村姑,秒变厂长夫人。
余佩兰
蹲班房的泼妇,梁厂长甩了她,毫无舆论压力。
他才四十五岁,还在壮年,儿子梁学松刚被炸废的时候,他就起了离婚的心思,迫于压力,不敢妄动。
余佩兰入狱,给了他借口和机会。
甩了发妻,娶了李香香这种美人,再生一个儿子,一切都还来得及。
甘露三观稀碎,忿忿痛骂:
“这姓梁的一家子,就没一个好东西小的混账,老的也不要脸皮”
梁厂长另娶娇妻舒服,余佩兰母子俩,一个判十年,一个判五年,熬到出狱,要钱没钱,要工作没工作,无家可归,只能要饭了。
卢南樵也没料到梁厂长这么绝情,事先也没听到什么风声。
从前的时候,他妈妈跟余佩兰关系不错,跟梁厂长也是同行,时常见面聊天,“结扎门”之后,两家的关系不复从前。
梁厂长要再婚这件事,他们还是从别人嘴里知道的。
下个月初七办喜事,离腊月也就半个月了。
李香香的本事不错,真赶在过年之前,把自己嫁出去了,还嫁得这么轰动。
梁家人的知名度,在芦庄不低。
支书小姨子的前婆家嘛,去年腊月刚闹过一场离婚,俩月前又闹过一场结扎。
梁家人在芦庄,没有秘密。
李香香这个二十三岁的漂亮村姑,下嫁四十五岁的中年厂长,也不好说谁占便宜,谁吃亏,各取所需。
甘露吐槽几句,撇在脑后,拉着卢南樵去吃饭。
渣渣樵最近,比从前忙了不少。
震旦新一届学员虽然没有正式入校,关于他们的纷争,却越来越多,还波及到其它还在校的师兄师姐。
政审和清退,是悬在这些人头顶上的两把铁锤。
跟渣渣樵同时推荐入校的那批学员,像高举这种叛国投敌的败类,首当其冲被除名。
其它跟他背景相似,又没有狗头军师,没能“一叶未落而知天下皆秋”的草头司令,统统被扫除,轻则身败名裂,重则镣铐加身。
再之后,就轮到那些家中长辈“站错了队”,突然折戟,被清算,被靠边,被打压落败的准学员。
有人失势,就有人得势。
推荐入校的准学员名单上,陆续添加新名字。
卢南樵这种知青红人,情况复杂,一部分屹立不倒,一部分麻烦缠身。
风口浪尖上,时不时就有人中招,躺枪,被撵出震旦大学。
最焦灼的时候,卢南樵的教务工作都被暂停,每天去市图看书。
安之若素的态度,让甘露刮目相看,提醒他务必不要乱了阵脚,大不了,不念这个工农兵大学,一起出国。
喧嚷了一个多月,腊八节前,终于尘埃落定。
震旦校务处贴出公告,明年一月底,七六级新学员正式入校。
隔天,又贴出一份新的推荐名单,卢南樵、顾修远都在榜上。
甘露站在布告栏下,紧绷的心情松缓,长吁一口气,diss渣渣樵:
“你好好的,当什么知青领袖那就是刺头的刺头,谁见了都烦,逮住机会就要拔掉。”
“小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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