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小姨,打从你蹲了班房,你就该知道,这丈夫留不住了,没有朱堇,也有其它人,你才二十五岁,日子长着呢,好好想想以后的路怎么走,这个姓詹的,就当他已经死了吧。”
阮红菱崩溃。
她离了婚,成了村姑,回了山沟沟,哪还有什么以后
当过了人上人,见过了人间繁华,经历过缱绻缠绵,再让她回去,做一个粗茶淡饭,绕着锅台转悠,莫得感情的农妇
她情愿一头碰死。
接待室里,三人尬坐。
詹春雷看着哭得快要瘫软的妻子,语气懊丧:
“红菱,是我对不起你,我其实,真的没想这么早离婚,想等你明年出狱了,把你的工作、户口都安排好了,再说离婚的事”
言下之意,离婚一直是他的本心,区别是翻脸离,还是“和离”。
离婚自由,敢玩劈腿,就别怕呛水。
甘露半点同情心都没有,奚落詹春雷:
“那你就乖乖守着我小姨,等到她出狱呀,有始有终呀,这才几个月,你就被野狐狸精迷晕头,身不由己了我把话撂在这儿,那个朱堇,就是个白眼狼,事儿精,你瞎了眼,才会娶她。”
詹春雷沉着脸,没吱声。
如果有后悔药,他倾家荡产也得买一粒。
事到如今,再想脱身
所有被毒蛇缠住的肥羊,都这么奢望过。
章节目录第115章反转
阮红菱这边,眼见离婚无可挽回,寻死觅活模式开启。
一头撞在铁门上,力道惊人。
任谁都能看出她是真想死,不是矫情吓唬人。
额角的伤,比甘露撞石头那次严重几倍,一指厚的铁门,被她撞秃噜一大块。
詹春雷又气又心疼,不敢再提离婚,抱着人先去了卫生站包扎处理,又疏通关系,转去附近的大医院诊治。
甘露守在病床前,一边剥桔子,一边帮着想出路。
户口和工作,是一对拦路虎。
沪籍金贵,再过几十年都是稀缺品,一本难求。
工作,这年月是立身之本,小姨这种蹲过班房的人,系统内是进不去了,要么进工厂,要么进服务单位。
这两样东西,有卢南樵帮忙,不为难。
为难的是小姨“被结扎”,不能生孩子,詹春雷都忍不了,何况别人
甘露唏嘘,叹气。
橘子吃一半的时候,瞧见小姨的眼皮颤了几下,眼泪喷泉一样往外涌,知道她已经醒了,斟酌着劝:
“小姨,你也别太悲观了,姓詹的要离婚,就离了呗,我在帮扶队的时候,听那些侨眷说,国外可以做输卵管复通术,像你这种情况,做个手术就可以恢复生育能力”
阮红菱依旧暗沉沉躺着。
国外啊,对她来说就和天上的月亮一样遥远。
甘露无奈,把自己知道的信息,一股脑灌给她:
“你别觉得我是诳你,我的消息绝对可靠,港城那边,已经有医院在引进设备,过不了几年,复通术就可以普及,小姨你才二十五岁,肯定能赶上”
阮红菱依旧是哭,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动静太大,扯动伤口,甘露正着急,房门“咣当”一声,詹春雷不知何时过来了,身后还跟着卢南樵。
俩人不知偷听了多久,满脸期待地看着甘露,还问她:
“露露,除了港城,国内可以做这种复通术吗”
“沪城这边的医院能做吗”
“成功率高吗”
“”
劈头一顿问,气得甘露发懵:
“没有的事我诳小姨的,她这辈子都别想再生孩子,赶紧离婚”
詹春雷察觉自己心急了,打住话头,把拎来的水果摆在桌上,鸡汤趁热倒进碗里,喂给妻子喝。
阮红菱也回过神,先不喝鸡汤,追问甘露:
“露露,这事你是听谁说的消息可靠吗”
甘露翻白眼:“我诳你的,没有的事,赶紧喝了这汤,踹了这个姓詹的,看见他就膈应”
詹春雷不满:“小丫头,我是你小姨夫,你当众亲口喊的”
“别蹬鼻子上脸,你都要跟我小姨离婚了”
“我一天没跟你小姨离婚,一天就是你小姨夫,别没大没小,跟我说实话,消息从哪儿来的算了,我也不问你,我自己去纪连长那问,去大医院问。”
詹春雷人脉辽阔,不知道他打听到了什么好消息,绝口不再提离婚的事。
朱堇急了,给詹春雷下最后通牒:
过年之前,一定要把婚离了,一定要把婚结了
翻翻日历,距离过年,还剩下半个月。
想在这么短的时间,先离婚,再结婚,每天都得忙得昏天黑地。
詹春雷却不紧不慢,单位、医院两头跑。
还在报社内部召开的党员生活会上,当众做检讨,痛批自己“意志不坚定”,被亲人蛊惑,被美色迷惑,企图抛弃新婚妻子,行为恶劣
民谚: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婚。
浪子回头是美谈,回归家庭是政治正确,任谁都挑不出毛病。
难堪的是朱堇。
她是“野狐狸精”,是插足别人家庭的第三者,活该被抛弃,连去报社闹,去妇联伸冤的资格都没有。
哑巴吃黄连,再苦自己咽。
朱家人气疯了,痛骂詹春雷“耍流氓”,欺骗女性,玩弄感情,始乱终弃。
詹家人针锋相对,奚落朱堇“狐狸精”,明知道别人有老婆,上赶着当小三,都逼得原配自杀了,还不消停,不知检点。
各执一词,骂战激烈。
詹春雷铁了心甩掉朱堇,“回归家庭”是最好的理由。
婚内劈腿这件事,他和朱堇各打五十大板,谁都不无辜。
图穷匕见,他及时止损,主动回归,落了心安,还占了道义。
朱堇越是闹,事情越是无法挽回。
gu903();年关一天天逼近,事态不断升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