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月甜食稀缺,国民糖果炙手可热,尤其是年节,想买的人无穷多,能买到的人很少。
食品厂加班加点,车间工人连轴转,尽可能多生产一些奶糖。
卢妈身为厂长,调度指挥,筹措原料,紧盯质量,忙得不可开交。
就算能腾出时间,她也不好随意回家,要坐镇单位,稳定人心,几百名工人累得精疲力竭,抬头看见厂长也在陪熬,怨言就少。
厨房里,甘露刚把咸鸭蛋剥开,大橘猫就窜过来,喵喵讨吃。
白雪紧跟着它,不喵喵,眼巴巴看着。
半年过去,小白喵已经长成大白喵,脖子上系着的银铃铛也重新换了编绳,步姿优雅,颜值爆表,没事就喜欢蹲在窗台上。
甘露丢给橘猫一只肉包,又把咸鸭蛋白剥下来,投喂给小白喵。
一人两喵吃得开心,卢南樵也过来凑热闹,坐在小女友旁边撸猫。
甘露想起黑炭,问他什么时候去接回来
“它追吃活食的坏习惯,治好了没有”
gtgt卢南樵没接话茬,专心撸猫。
甘露直觉不妙:“怎么了”
“军犬基地兵源不足,临时征召黑炭入伍,我爸答应了。”
甘露冒火:“什么叫你爸答应了那是你的狗是你的私人财产,怎么能随随便便就充公”
死物充公能忍,黑炭是活的
一条狗命,凶巴巴苟到这么大,说拉走就拉走。
卢南樵苦笑解释:“黑炭本来就是从军犬基地出来的”
“从那出来的怎么啦黑炭还是小狗的时候,挑它一堆毛病,撵出去淘汰,现在看人家长得威风,又反悔”
基地缺军犬,自己去挑好苗子呀,慢慢培养呀,硬拉黑炭充数,算什么事
甘露愤懑不满,突然回过神,瞪着渣渣樵:
“他们征召黑炭,想让它干什么”
卢南樵没说话,脸色暗沉。
甘露恍然,恨得咬牙:
“黑炭上战场了南疆”
卢南樵深呼吸,点点头:
“上个月初就出发了,暂时没事,还立了一次二等功。”
甘露日了狗
南疆啥地方
铁血战场,每天都要死人,训练有素的战士一波波冲上去,一波波躺回来,有今天没明天。
黑炭再凶横,也是一头狗,智商幼稚园水平。
几岁大的熊孩子上了战场,能苟多久
搁在平时,像它这种桀骜凶横、血统不明的成年大狗,绝没有机会回归军犬队,战事打破常规,缺点秒变优点,单是它追吃活物的恶习,就是战时利器。
甘露懊丧。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把它藏在芦庄。
喜欢追吃小鸡小鸭小羊羔而已,慢慢教就改了,实在改不了,把它拴在院子里,强过上战场送死。
甘露有理由怀疑,军犬基地的人,一开始就打着这个坏主意。
黑炭落到他们手里,“恶习”不但没被矫正,还变本加厉。
她问渣渣樵:“如果黑炭出任务的时候,残了,瘸了,会不会被送回来不会杀了吃肉吧”
“不会吃它的,失去战斗力的军犬,一律遣送后方,终生享受退役战士待遇。”
甘露祈祷,大黑炭光环罩顶,平安苟到最后,不死,不残,不受伤。
大好的心情,因为这件事,蒙上了阴霾,撸半天猫也缓不过来。
卢南樵站在院子里,拉了一会手风琴,战时名曲喀秋莎:
正当梨花开遍了天涯,河上飘着柔曼的轻纱
驻守边疆年轻的战士,心中怀念遥远的姑娘
铁血和情爱交融,经久不衰,轻易就跨越了语言、民族和风俗,此时此地哼唱,应时又应景。
一曲唱完,卢南樵放下手风琴,走过来安慰甘露:
“傻丫头,别太担心了,黑炭,你表哥,都吉人天相,还有陈柏舟,他虽然钻牛角尖,只要没构陷,没冤枉吴碧莲,顾家人也不敢把他怎么样”
甘露哂笑,奚落渣渣樵:
“假如我认识你之前,生活所迫,做了天大坏事,曝光就得身败名裂,你会不会帮我”
卢南樵愣怔,苦笑。
吴碧莲心那么高,那么漂亮,为什么肯下嫁孙三
因为顾修远不辞而别,她又怀了孕,流言蜚语压死人,不得已嫁到芦庄。
孙三的娘,得了便宜儿媳,还下毒手杀了她和顾修远的孩子,以吴碧莲的心性,活剐了这婆婆的心都有。
孙三邋遢又窝囊,自以为是人家的丈夫,其实就是个过河筏子。
河
过去了,筏子就没用了。
一个奔三十的穷光棍,娶回来一个漂亮媳妇,不是挂在墙上看的。
站在吴碧莲的立场,她必须除掉孙三。
跟着这种窝囊废,苦日子一眼望不到头
白天当牛,顶着旁人的唾沫星子挣工分,夜里做马,小破床上啪啪啪,传宗接代,三年抱俩,生一窝穷崽子,一辈子受苦遭罪。
杀了他,一了百了,随便挑个下家,都强过呆在孙家。
这件事,因顾修远而起,是他不辞而别,坑了吴碧莲。
吴碧莲兜兜转转,还是嫁到顾家。
她从前那些糟污事,顾修远为了感情也好,为了面子也好,都不能坐视不管。
黑心莲只是教唆,真动手的人是覃运昌,除掉这个人,这事就死无对证。
但覃运昌不是阿猫阿狗,他是堃县农业基建的红人,是河渠工地的副总队。
一表人才,壮年丧妻,吴碧莲觉得有机可趁,主动勾搭他。
热乎一阵子,腻了,淡了,转头娶了县领导守寡的妹妹,搭上一门好姻亲,官升一级,人前人后装好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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