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惜,我是你亲爹,你怎能不认我?”
许砚站在宋府的石狮子门口,他早在此处等候多时,再过几日,便要回京述职。自然是想将好不容易找回来的一对儿女一同带回京。
可偏生林惜说什么都不肯认他,口口声声说自己没有亲爹。林晨就更别提了,他什么都听姐姐的。
“你这个人真的很烦,我都说了,我不姓许,我姓林,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林惜同宋凌川约好了,要一同去郊外骑马。宋凌川为此,还特意给她挑了一匹枣红色的小马,性格也温顺,林惜喜欢的不得了。眼下正要带着下人去找宋凌川,哪里有功夫应付许砚。
遂随便应付两句,牵马就走。许砚在后面喊她:“林惜,父亲过些时日就要回京了,你不跟我一起走?”
“不跟!”林惜斩钉截铁的说了一句,牵着小马就走。许砚亦步亦趋的跟了上前,伸手一拽马缰绳。
林惜不得不停了下来,小脸气得通红,怒道:“你还我的小马!”
“那你先答应跟我回京,我就还你。”许砚道。
林惜气得跳脚,忽听有马蹄声传来,她回眼一瞧,就见宋凌川正骑马向她行来。
想来是宋凌川等得不耐烦,这才特意回来接林惜,怎料恰好看见许砚在大街上纠缠。赶紧一扬马鞭,赶至林惜身旁。
许砚把林惜往自己身后一拉,蹙眉望着宋凌川道:“林惜年纪尚小,又是女子。你怎不知道避嫌?”
“避嫌?避什么嫌?”宋凌川笑道:“她唤我一声小叔,我还能欺负了她不成?许大人的手未免也伸得太长了。”
许砚一听,眉头皱得更深了,隐隐压制着两分怒火,压低声音道:“你放浪惯了,可我女儿冰清玉洁的名声,如何能让你祸害了。人言可畏,你自己不知道注意分寸,可别打我女儿的主意!”
宋凌川挑起一边的眉头,目光投向林惜,又转投向周围行人。将马鞭对折起来圈在手心里,冷冷笑道:“我看谁敢乱嚼舌根!”
过路的行人见状,纷纷躲远了些。谁不知道宋凌川宋二公子的名字,满通州的老百姓谁敢说他的闲话,那岂不是自己找死。
“来,上马!”
宋凌川突然对着林惜伸出手去,林惜半分都不犹豫,也将手递了出去。她的手软软的,小小的,整只放在宋凌川的大手中,更显得娇小。
他手底下微微一用力,就将林惜整个人拽上马来。两手环过她的腰,拽紧了马缰绳,居高临下的同许砚道:“不好意思啊,许大人,我要带林惜出去骑马了,这便先行一步。”
“驾!”
马鞭使劲一扬,身下的马登时奔了出去,将许砚遥遥的甩在了身后。
“大人,现在要怎么办?”随从从旁询问道。
“还能怎么办?追!把小姐给我追回来!”许砚一甩马缰绳,气得脸色发黑。有心对着这匹枣红色小马泄气,可一想到林惜知道了,肯定要不高兴。赶紧将这念头打消掉。
待林惜和宋凌川骑马回来时,人还没踏进府门却见旁边窜过来一个下人。一问才知,许砚今日骑马追他们来着,结果不小心从马上摔了下来,腿摔断了不说,人也快不行了。
林惜一听,脸色登时就变了。宋凌川见状,也来不及考究此事的真实与否。带着林惜上马又折身去了一趟许家。
二人才一进许砚的院子,就见院里人影幢幢。丫鬟下人们各个面色凝重。林惜冲进屋子,宋凌川亦步亦趋的跟在她后面。
入眼就见屋子里站满了人,宋长宁此刻就坐在床边的凳子上,伸出两指给许砚探脉。而许砚脸色苍白,双目紧闭。身上盖着厚厚的一层被褥。
林晨就站在床边,不住的抹眼泪,一见林惜的面,哭着喊了一声“二姐”。
“爹!”
林惜猛扑到床边,两手拽着许砚的手臂摇晃,大声喊道:“爹,你醒一醒啊,你快醒一醒!”
床上躺着的人,眼皮动了动,缓缓地睁开眼睑。许砚虚弱无力的咳嗽几声,将林惜的手拉到自己胸前,道:“林惜,你终于肯叫我爹了。爹快不行了,以后不能好好照顾你们了。你要好好保护你弟弟啊,爹在天之灵也就能安心了。”
“不要,不要!”林惜眼泪珠子啪嗒啪嗒的往下落,“我不要你死,我不要你死!”
她转过脸来,冲着宋长宁喊:“姐夫,姐夫,你救救我爹吧?求求你了!”
宋长宁道:“许大人他……”
许砚连忙打断宋长宁的话,接口道:“快不行了!林惜,爹想在有生之年,看着你们姐弟两个认祖归宗。可惜,我怕是等不到那一天了……”
“能等到,能等到!我跟你回京,我跟!你不要死!”林惜话音才落。许砚的眸色登时亮了起来,连说了三句“好”,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一把将林惜抱在怀里。
“真是爹的好女儿,来来,让爹爹好好抱抱!”
林惜不敢置信的望着宋长宁。
宋长宁道:“……许大人他什么事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