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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上还说,他们不日便将抵京,亲自定下淑兰的婚事。

王若弗倒也不急。虽然李氏和盛大伯存着叫女儿嫁个官宦人家的心思,但到底还是疼女儿的。

上辈子,淑兰嫁了那孙志高,过得很不好。孙志高每每打骂淑兰,两口子就又是给钱又是给地,想要用钱财,为女儿换来好日子。

虽然方法错了,可这其中,实在也包含着夫妻俩的拳拳爱子之心。

后面,更是趁着盛老太太在宥阳老家坐镇的功夫,用淑兰一半的嫁妆,为她换来了自由,护着她与孙志高和离。可见,二人还是真心心疼女儿的。

这样的父母,只要淑兰真的喜欢对方,想来并不难说服。

几日后,李氏同盛大伯抵京。

他们还没来得及收到王若弗的后一封信,只把那平阳伯爵府的公子当成未来女婿呢。

不过也确如王若弗所料,待她将淑兰的心意,和段应臻的诚意,通通摆在他俩面前,李氏虽有些可惜淑兰错过了一门显贵亲事,可到底还是认同了王若弗的看法。她这个做母亲的,也觉得,嫁给段应臻,淑兰一定会过得比嫁到平阳伯家要好。

这门亲事也就这么定下了。

考虑到淑兰年纪也不算小了,婚期便定在了三月之后。

出嫁前一日,王若弗将淑兰叫了来,塞给她许多自己陪嫁的首饰,并一个京郊的田庄。淑兰觉得太过贵重,还想推却,王若弗便握着她的手,细数这些日子,淑兰对她的贴心,以及对如兰明兰的好。“淑兰啊,虽然你是长到十五六才到我跟前的,可你性子好,对两个妹妹也十分照顾,婶婶心里,实在是把你当自家女儿看的。这点儿东西,给自家女儿,有什么贵重的呢?”

话都说道这个份儿上了,淑兰也不好再拒,只得收下。

放她回去之前,王若弗又往她手里塞了一个信封,还特意叮嘱她成婚之后再打开看。

晚上,如兰明兰姐妹两个跑到了淑兰屋子里,和她在一个被窝里,谈天说地。

对于这个温温柔柔的姐姐,如兰和明兰都是极喜欢的。朝夕相处了一年多,她突然要嫁了,还是嫁给段应臻这么个漂泊不定的,指不定下次再见是什么时候呢,自然是百般不舍。

“淑兰姐姐,明日你就要嫁人了,以后我们就不能像现在这样,躺在一张床上说话了。”如兰有点小惆怅。

淑兰笑道:“谁说不能了?我想回娘家小住,谁还能拦着我不成?”

如兰还是有些闷闷不乐,“可是到底不是天天住在一起了。”

明兰却好像并没有多少离愁别绪,“五姐姐,淑兰姐姐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我们应该为她高兴才是。”

如兰仰头,死死盯着床帐:“可是嫁了人,真的可以过得好吗?”她觉得,她的母亲,祖母,还有大姐姐华兰,在婆家的日子,一定都是没有在娘家舒坦的。

明兰也大概知道她在想什么,翻了个身,趴卧在床上,凑到如兰耳朵边儿,“这日子嘛,是自己过出来的。未来姐夫都愿意把玲珑阁二成利允给淑兰姐姐,心里一定是看重她的。日后,淑兰姐姐又是要常常跟着他走南闯北的,并不经常在公婆跟前,自由得很。想来定是比汴京城绝大多数女子过得都要畅快,也会比现在快活的。”

“会的!”如兰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被她安慰道,反正嘴上是认同了明兰的话。末了,还补了一句:“淑兰姐姐,你一定要幸福呀!”

淑兰笑着应了声“好”。小姐妹三个才歇了话头,沉沉入睡。

成亲第二日晨起,淑兰打开了王若弗给她的那个信封。赫然是豆蔻华年属于王若弗的那二成利的契书。

淑兰将那张薄薄的纸贴在胸口,泪如雨下。

第37章

算算日子,蓉姐儿也就是一年之后,投胎到那朱曼娘的肚子里的。

王若弗不大清楚顾廷烨具体是什么时候认识这位曼娘的,只得早早派了人在她卖唱的戏班子附近蹲守。务必要搅黄了她企图扒上顾廷烨这事儿。

她实在是很看好顾廷烨这个女婿的。不仅有本事,还有担当,更重要的是疼媳妇儿啊!

要不是上一世,顾廷烨娶了明兰,二人琴瑟和鸣,将如兰配给顾廷烨她心里总觉得是如儿抢了明儿的婚事。不然,她都想阻了如儿和文炎敬相识,叫如兰顺顺当当嫁给顾廷烨呢!

是以,虽然说她重生改变了很多事,明兰这辈子也不一定非得嫁给他顾廷烨,可好歹是个女婿备选,可不能叫他再跟那朱曼娘扯上关系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她派去的人蹲守了几个月,总算是蹲到了那朱曼娘在顾廷烨面前好一番唱念做打,先是叫顾廷烨从欺辱她的富家子弟手里英雄救美了一把,又假称她那不成器的哥哥卷了顾廷烨给她的用来安身立命的银子跑了,赖上了顾廷烨。

此时年纪尚轻,又缺少家人的关怀的顾廷烨,依然如同上一世那般,被这朱曼娘耍得团团转,将她安置在了甜水巷。

不过,王若弗一直盯着那边的,此时的顾廷烨并未在甜水巷留宿过,也还没把这朱曼娘放在心上。

现在,在他心目中,朱曼娘大概就只是一个他好心救了的苦命女子吧,反正他也不差钱。

除了盯着甜水巷那边,王若弗自然也派了人跟着她那哥哥。等了许久,终于等到那人从藏身之所离开,打算拿着朱曼娘给的银子,南下做生意去了。

王若弗便看准时机,出门逛街。又恰好从朱曼娘的哥哥身边经过。随后,假称自己丢了钱袋子,使唤身边的下人们轰轰烈烈地抓小偷。这抓到的小偷嘛,自然是那姓朱的了。

“好你个贼人!光天化日之下就敢抢人的钱袋子!走!跟我去见官!”刘妈妈义愤填膺道。

“我没有!这钱袋子分明就是我的!你们少讹人了!”那人双手被反剪在身后,挣扎不休的同时,还不忘大声为自己辩驳,“我刚刚根本没挨着你!附近的人都看到了的!”随后又冲着四面八方赶来围观的人群嘶吼:“哪位好心人能帮帮我啊!咱们穷苦百姓可是一家人,大家千万别叫我被这官家夫人给冤枉死啊!”

“嚷嚷什么?”王若弗拨开挡在她前面的下人,走到那姓朱的跟前,上下打量了他一圈,昂起下巴,满面不屑道:“你这身衣裳,街上十几文银子就能买来了吧?可你手上的钱袋子用的料子,却是上好的云锦。光这个钱袋子就至少值一两银子。更别说,瞧着这钱袋子的重量,里面怎么也有百两银。若你没偷,这钱是哪里来的?你说得清楚嘛?带走!”

人嘛,总是热爱八卦的。

王若弗将姓朱的扭送到官府,围观的人群竟然也有小半数都跟在后面。显然是想瞧瞧这事儿最后到底是小偷偷了官夫人的钱袋子,还是官夫人抓错了人,冤枉了人家。

公堂之上,一开始,那姓朱的还咬死了不肯松口,只说那钱是他做生意赚来的。

可这具体做了什么生意,成本几何、盈利几何,通通都说不清楚。

如此,虽然王若弗没办法证明那钱袋子是她的,可那姓朱的同样也无法说明白钱的来源,到底惹人怀疑。

衙门老爷心里也清楚,就算那钱袋子并非王若弗的,横竖这钱的来源也是不干净的,当即就要定了那姓朱的之罪。

他这才着急了。竹筒倒豆子似的说了朱曼娘和顾廷烨相识的过程,又说是妹妹叫他拿了钱去做生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