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倒也有理。”平宁郡主似是被他说动了。可想到宫里的大娘娘……“不是我多心,实在是……唉,我忧心大娘娘在先皇离去之后愁眉不展,常常进宫去瞧。早些日子,好不容易娘娘走出了先皇离世的阴霾,我本是替她高兴的。可近些时候,不知怎的,娘娘言语间似总是对官家有所不满……我是在想,日后若是官家和大娘娘真的对上了,咱家可是夹在中间,两头为难啊!”
这会儿,新皇和大娘娘的争端还没摆到明面儿上来,齐国公日日上朝,虽觉得大娘娘管得有些太多了,叫官家偌大年纪了在朝堂上还同垂髫小儿似的受人辖制有些不妥,却满以为大娘娘是觉得官家到底是从禹州来的,此前从未习得过帝王心术,替先皇教导一番罢了。倒是第一次听平宁郡主提起这里面的门道。
拧眉思索片刻,齐国公才开口宽慰说:“夫人你也别想太多,横竖你是在大娘娘身边儿长大的是事实,元若同顾廷烨要成为连襟那也是板上钉钉的。不论偏着哪一头,另一头都要怀疑咱家阳奉阴违。倒不如叫元若和我一样,根本不要掺和进这些事里,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儿即可。横竖两边也都不会为难咱们。再说了,咱家又没什么实权,便算是真的倒向了哪一头,那也不顶什么大用!大娘娘同你抱怨什么,你也就当自家长辈心中烦闷,同你闲聊几句,无论怎样别叫大娘娘把话扯到朝堂上便好。”
“唉,也只能这样了。”
而此时,仍在郊外的庄子上游玩的小公爷和如兰自是对家中父母的担忧一无所知。
如兰正坐在一片花海之中,双腿微微弓起,一手撑在膝盖上托着腮,另一手把玩着随手扯来的花。
齐衡则正在她不远处,挥动笔墨,将她的身姿勾勒在画纸上。
“啊~”如兰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元若哥哥,你好了没有呀?我都困了……”说罢,她抬手揉了揉突然有些痒的鼻子。
这一幕却恰巧被抬头瞧她的齐衡给看了个正着,顿觉她这动作实在是像极了家里那只将粉嫩的小爪子凑到鼻尖来回舔舐着洗脸的小猫儿,瞬间被可爱到了,手下的笔也转了个方向,硬生生将画中人原本有些僵硬的姿势换成了这活泼灵动的小动作。“快了快了,五妹妹再等等,马上咱们就去用晚膳!”
其实,齐衡早早就想叫如兰娘子的,毕竟他二人如今已经是夫妻了,再维持着旧时的称呼也有些奇怪。
如兰却还是个没开窍的,镇日里一口一个“元若哥哥”地叫,他叫过几回“娘子”,如兰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就好像他叫她娘子还是五妹妹,那都是一样的。久而久之,他也被她给带得仍然总是五妹妹、五妹妹得叫。叫外人听见了,许是还以为他俩是兄妹,而非夫妻呢!
可谁叫齐衡为了娶到如兰,谎称自己身体有疾、不能人道呢?若是两人做了实打实的夫妻,如兰许是能早些成熟起来,现下……也只能说是齐衡自作自受吧。
将将落下最后一笔,齐衡刚打算招呼早就喊饿的妻子去吃饭,却见喜鹊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姑娘!家里传来消息,说是四姑娘生了!”
“什么?四姐姐不是还有二十多天才到日子么?怎的今日就生了?”
“没细说,只说等姑娘你回娘家时再同你细讲。”
“哦……”如兰没什么心眼儿,也没想到既然说了“细讲”,那便是说明这里面其实是有问题的,只追问道:“那四姐姐可还平安?生了个男孩儿女孩儿?”
“说是母子平安,生了个小哥儿,取名叫梁曦,乳名福哥儿。”
“福哥儿,真可爱的名字!也不知道长得像四姐姐还是四姐夫啊?不过他俩都长得好看,生出来的小娃娃不管像谁都定是个俊的!”说罢,饭也顾不上吃了,“蹭”地一下从地上跳了起来,边拍身上的尘土边对齐衡说:“元若哥哥,咱们这便回京吧!我想去看看我四姐姐和小外甥!”
齐衡试图劝说她:“咱们现在出发,等到了京中,天都黑了!再上门去恐怕不妥吧?”
“那倒也是哎!”如兰歪着脑袋想了想,又说:“可现在回去,明日一早就能上门去瞧了。若是明日晨起再出发,又不方便上人家家去蹭饭,那不是得等到下午?不行不行,咱们现在就回去!”
说着,提着裙子跑到齐衡身边,拽着他的胳膊就要走。
齐衡无奈地笑了一下,对着喜鹊吩咐道:“五妹妹急着归家,我先陪她回去。东西什么的,你同不为自归置好再跟上来吧。”
“是。”
于是乎,得知消息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如兰和小公爷便坐在了归京的马车上。
路上,如兰叽叽喳喳地畅想着小外甥的模样,一会儿说“都说外甥肖舅,小家伙会不会长得和阳哥儿桁哥儿很像啊?”一会儿又说,“哎呀,说起来这小家伙也就比月姐儿她们小个六七岁,却要称呼他们舅舅、姨母,笑死我了!”
齐衡替她整理了下随着她的动作变得有些许凌乱的头伏,揶揄道:“那大姐姐家的庄姐儿还比阳哥儿几个大呢,不照样得叫舅舅姨母?”
如兰这才想起来这一茬,“虽然是这个理儿,可说说回来,我好像没怎么听庄姐儿真叫过舅舅姨母唉!”
等又当了姨母的这阵高兴劲儿过去了,如兰才想起来自己急着归京,饭都没顾上吃呢!
“咕——”
一阵奇怪的响声自她腹部传出。她偷偷瞧了眼齐衡,颇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
“哈哈,饿了吧?”齐衡打趣道:“方才也不知是谁,片刻都等不得!现在在这荒郊野岭地肚子饿了,我看你怎么办!”
“哼~”如兰不满地哼唧了一声,不悦道:“那是我姐姐,我当然挂心!你个没有兄弟姐妹的独生子懂什么?”
齐衡也不生气,笑着刮了刮她高高撅起来的嘴巴,“我怎么不挂心?只不过你挂心你姐姐,我挂心你罢了。”说着,从身后摸出一个小盒子了,递给如兰,“吃吧。”
如兰有些惊喜地打开一看,发现竟是她最喜欢的荷花酥!
“哇!元若哥哥,你什么时候吩咐人做得荷花酥啊?这个可麻烦了呢!”
齐衡笑说:“知道你喜欢,母亲特地告诉我她这庄子上有位厨娘荷花酥做得极好。是以,我午膳前就叫厨下开始准备了。方才我叫不为备车马的时候,便叫他顺道儿放了上来。不然,此刻你也只能饿着了。”
“嘿嘿~”如兰娇笑两声,凑过去搂住他,在他胸前蹭了几下,“就知道元若哥哥对我最好啦!”
两人一同吃了点心垫垫肚子,又说了会儿闲话,才回到了府上。只是天色确实也晚了,只得明日再去看望墨兰。
翌日,如兰难得没有赖床,早早就去同平宁郡主说了此事。想着明兰还未出阁,四姐姐生产时母亲应该是没叫她去的,便想着回盛家叫上明兰一道过去,就先和齐衡一起去了盛家。
却没想到,等到了盛府,王若弗却并不同意她今日去看望墨兰。
“你四姐姐昨日生产不顺,恐是伤了元气。且明日福哥儿洗三,咱们家里人也都是要过去的,倒是她不管恢复好了没有,都得撑着精神起来招待我们,又要辛苦一场。你今日就别过去给人家添麻烦了。”
“怎么就是添麻烦呢……”如兰小声嘀咕着。突然,她好像捕捉到了王若弗话中的关键词,“生产不顺?为何?贺家祖母之前不是去给四姐姐诊过脉,说是四姐姐和孩子都身体强健吗?”
王若弗这才把永昌伯爵府那些腌臜事同如兰大致讲了讲。
“岂有此理!”如兰一听完,登时就气得拍案而起,“他们永昌伯爵府此前还眼高于顶瞧不上四姐姐呢,如今自家出了这样的破烂事,依我看,是他家配不上四姐姐才是!我们干脆将四姐姐和小外甥接回家来算了,省得留在他们那破地方再给人家害了去!”
王若弗闻言,眉头一皱,“你这说得是什么话?哪有姑娘家张口闭口把和离归家放在嘴上的?”
“可一般的人家也不会出这种害人性命的事啊!”如兰这话说得笃定,可她却不知,自家险些就生过这种烂事呢!
王若弗显然是想到了当年卫氏差点儿被林噙霜害得一尸两命的事儿,面色有些不虞,不想再同如兰多掰扯这事儿,只大致说了对梁大郎的处理结果。
如兰却对此并不满意,“他们险些害了两条性命,就某个外放,此事便算是了了?母亲,你脾气未免也太好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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