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默了一瞬,手握成拳给自己打气,鼓起勇气又道,“如今你针对沈、周两家,不过都是因为当年的旧事。既然是旧事,那就以旧事的方式说。如今你贵为天子,我命在你眼里不过犹如草芥,若是以平民对帝王的身份,我连见你的资格都没有,又能如何站在这里跟你说话。”
“所以你就胆大妄为,如此称呼于我?”男人挑眉。
“薄公子又何尝不是。”
“那你今日主动搭话,到底是想同我‘理论’什么?”男人表现出一副高高在上又轻蔑感兴趣的样子。
“……”女子紧紧握着拳头,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默了默,开口,声音有些淡淡的嘶哑,“我想求你放过我的家人。”
“家人?”男人低头饮着酒,毫不在意地问,“你是指谁?”
“沈、周两家所有人。”
“……”送到唇边的酒杯蓦然一顿,男人随即轻轻嗤笑了一声,“周夫人有些痴心妄想了吧。”
“我知道你如今权势滔天,杀人犹如踩死一只蚂蚁一般简单。可是当年的事情明明不是沈家一家的错,甚至跟周家一点关系都扯不上,为何你如今要报复两家?”女子争论道,“当年明明是你不洁身自好,先负了和沈家的婚约,所以我祖父和父亲才退了婚。而且当时你也不曾说什么,做什么,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又为何要返回去追究所谓的‘过错’,甚至还要牵连其他无辜的人?”
“你说的不错。”男人点头,“当年沈家退婚我确实没什么意见,也没有主动挽留,而且也是我有错在先,不洁身自好,当时对你没什么感情,所以也没其他想法。”
“那你为何……”
“因为后来。”没等女子说完,男人便打断了她,“沈家虽然退了婚,但也没有和别人生成婚约,薄家除了遭受了别人的一些闲言碎语和耻笑,也没什么。重点的,是后来。”
“后来?”女子不解。
“对,后来。”男人点头,面无表情地道,“一年后,你嫁给周安,和他两人夫妻深爱,琴瑟和鸣,成为了人人都赞颂的夫妻。”
“……”
“我知道,也许你觉得这没什么。可是也就是那时候起,别人都知道周安是名门公子、满腹才学,而我就是浪荡败家子,毫无用处。看到沈、周两家越过越好,薄家越过越差,拿着薄家和周家比对的人也就越来越多,耻笑薄家、侮辱薄家的人也越来越多。在这样的情况下,家父气的病发而亡,家母吞毒自尽,也就是从那时候起,我才清醒,意识到自己的愚蠢,自己的荒唐,同时也有了报复你们的决定。”
“不……”女子退后一步,定定看着男人的眼睛,蹙眉,“你说的不是真话。”
“你不相信我?”男人闻言挑眉。
“不相信。”女子摇头,眼神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你说这些时眼底一点恨意都没有,更本不像是你嘴里说的那样对周、沈两家恨之入骨。”
“……”男人勾唇,毫不在意。
“你到底是谁?”沉默半晌,女子问出石破天惊的一句。
男人的脸上立马变了神色,转头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