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纵然自己内心故意诋毁,可眼前的钱素心,虽然粗衣木钗,肤色不白,却也是身材婀娜,杏眼盈盈,倒确有几分姿色。
秦云渭再遇见她了,却也是瞧直了眼了。
“你自来有心气儿,却好好福气不享受,跑来跟这些小丫头洗衣。少爷知晓你抛头露面,残花败柳,早便不喜你了,你也别想再攀秦家,自己心里有数。”
刘箐护食,张口便透出了轻鄙。
“这不三不四,不干不净的货色,是不能进秦家门儿。”
不知晓的,还以为刘箐是秦家的少奶奶,谁知她只是个丫鬟罢了。
话语未落,一盆水顿时泼了过来,刘箐半个身
子淋了个通透。
钱素心不动声色,将一盆浆洗衣衫的脏水,泼在了刘箐身上。
刘箐好半天,都未曾反应过来,自己这一身新衣衫,加上这绸缎子鞋面儿新鞋,被污水一泼,可不都毁了。
钱素心倒无所谓样儿,嗤笑:“我一时手滑,对不住了。”
她是愿意放下前世的事儿,可如今是刘箐再犯贱。
刘箐一摸湿哒哒衣摆,险些气晕了。
“你,你——”
可她又有几分惧钱素心,钱素心心肠狠,会打架,当年拿块石头就给自己脑袋开瓢。
她也知晓若是动手,不会是钱素心对手。
一时之间,刘箐心下虽怒,可又不自禁的透出了一股子的怯弱。
刘箐本便是这样儿,又蔫又坏,怂,又爱耍弄阴绵绵的手段。
周围浣衣的女孩子都不觉替钱素心帮腔:“钱小娘只是不小心,人家都说对不住了,怎么还斤斤计较?”
“听说是巴结上村儿上少爷了,连以前逃荒,都不好提。”
“这有的人,怎生面皮这般厚,心肠这般狠。”
“怕是巴结上个村少爷,便尾巴翘起来,来江郡讨威风。”
这些小姑娘,一向都和钱素心关系好,时常托钱素心买东西。
再来,也是刘箐这个女人说话不中听。
作粗使丫鬟怎么了,洗衣又怎么了?轮得着刘箐这般言语嘲讽?
大家都是人生父母养的,再者刘箐自己也不过是个丫鬟,而且以前还是逃荒的。
年轻的女孩子伶牙俐齿,把个刘箐气得浑身发抖。
正在这时,刘箐眼角一扫,瞧见了方家管事的江娘,顿时眼前一亮,可算是找到告状的了。
江娘是方夫人陪房,三十余岁,嫁了府中管事,犹自替夫人管小丫头。刚才,刘箐见到别人叫江娘,知晓她是方家管事娘子。
“江娘子,我是随秦大奶奶来的丫鬟,如今随意走走,没料着一个外面来的泼妇,闹得我一身水!”
说到了这儿,刘箐轻轻挤眉,顿时流转了一股子可怜神色。
她本就会装,这样子的表情,这两年也是在秦云渭面前做熟了。
一个外边做工的,却在这儿闹事,还不触人家忌讳。
钱素心向前福了福:“是不小心,不是故意的,偏生这位姑娘小气。”
还不待刘箐说什么,江娘已然张口:“人家也说不是故意的,你自寻火炉烤干衣衫就是。”
刘箐瞪大了眼珠子,不可置信,她欺软怕硬,也不敢质疑江娘,可心里觉得委屈。
江娘随意点了个人:“吉儿,你领着她,去柴房寻个炉子,给她烤衣。”
吉儿瞧了刘箐一眼,甚是嫌弃:“偏这么多事,好好的钱小娘泼个水,偏生有些人好似没眼珠子似的,非要凑上去。今日本也事多,如今又给添乱。”
江娘已然呵斥:“死蹄子,使唤你做事偏生这般多言语,也不瞧她一身水,这么湿哒哒的一身,今日那么多客人,撞出去岂不是污了别人眼?仔细我揭了你的皮。”
两人言语,浑然未曾将刘箐放眼里。
王氏不过蹭着娘家人脸面来的,至于秦家,不过是个村富,连半点官气都没。听说那秦家少爷还是个瘫子,这么个侍候村富的丫头,能算什么?
刘箐本来不明白的,如今也是明白。
事到如今,她也只能含辱烤衣。
江娘倒与钱素心热络说起话来。
“这盒胭
脂膏,是和燕娘那里拿来的,时新颜色,一两银子一盒,正和江娘子你用。”
江娘假意作势要给钱,钱素心顿时一副急了要跳起来样儿,只说她跟江娘哪儿跟哪儿。
大家是什么关系,怎么能收钱?
钱素心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一副你给钱就是看轻我们感情的样子。
江娘当然只是嘴上说说,看钱素心识趣,顺势也是收回了假意掏钱的手。
她当然不会被钱素心迷惑,钱素心素来爱钱,江娘是知道的。
好在这钱小娘抠归抠,还是会做人。
方家夫人小姐除了公中置办,也是有个人需求。私底下,方家女眷也会拿出月钱,买一些私人玩意儿。钱素心搭上江娘,顺手便接手了这采办的活计。
刘箐衣摆滴水,面色十分难看。江娘并没有掩饰她跟钱素心之间的恶臭交易,也根本未曾将刘箐如何的放在眼里。
就是那秦家大少奶奶来了,也不会越矩管方知府家仆妇,更不必说刘箐这个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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