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可待他吃了几口,却终究憋不住,呜呜呜的哭出来,哭得一塌糊涂。
“钱娘子,你,你心肠好,你来瞧我呀,你救救我,救救我——”
油腻的手掌不觉胡乱拍打木柱,秦云渭眼底流转了几分急切渴求。
钱素心一双眼儿,在昏暗室内,犹自透出几许光芒,透出了几分幽润。
“我只是想知晓,王娘子,也算待你极好,你为什么要害了她。”
前世她被水溺死了,死得好不凄凉。
饶是如此,一个疑惑,梗在心口,迟迟未能开解。
她不明白秦云渭什么想她死,到底夫妻一场,纵然自己行事不中他意,何至于到要自己去死的地步。
与其问王氏,不如说是问为何如此待自己。
她,终究是不甘心,她要一个答案。
秦云渭溺死自己时候,一句话都没说。
秦云渭容色怔怔,钱素心不耐,厉声:“说!”
似吓着他了,秦云渭一个男人,身子竟不觉一哆嗦,颤声:“我,我不知道,她什么都管我,秦家本来,本来是我的呀。”
那言语极苍白,可别的理由,秦云渭似再也说不出来,也许这本来就是秦云渭全部的理由。
惹得钱素心深深的呼吸一口气,猛然便扭过了身,背对着秦云渭。
秦云渭仿佛又呆住了,浑浑噩噩,也不张口求钱素心救自己了,只恍惚似的喃喃自语。
走了几步,钱素心又再听到秦云渭呜呜极悲苦的哭声,却也未在回头。
秦云渭既如此行事,合该受着应得之果,他落得这个下场,也怨不得别人。
这一年秋雨绵绵,洗去那刑台上的血污,无端泛起一股子血腥微凉。
钱素心人在江郡,听到了来自青郡的八卦,只言秦家那瘫子送去刑场,因其体弱,才片一条手臂,就已经活活痛死。
呸,活该,连亲娘也犯糊涂去害。
钱素心竟不觉得如何,那日探完监,她忽而觉得上辈子的事情变得有些模糊,就算仍然还记得,也并不那么真实。
这一世,秦云渭跟自己也没什么交集,至多也不过是求亲不遂罢了。
钱素心唇角含笑,轻轻拂过了馨儿系在颈项间的长命锁。
愿自己这个女儿,一生一世,均是安乐顺遂,如金如玉。
钱素心也将自己的全副心思,放在生意上。
时光匆匆而逝,一转眼又是若干岁月。
这一年,庆王妃五十大寿,王府上下也好不热闹。
就连一向面容冷峻的庆王,面颊之上,却也难得浮起几分暖和悦色,落在别人眼里,也只道庆王极孝。
他不觉夸赞身边幕僚:“那宁云松清名在外,殿前折冠,诗词绝妙,才华出色,连陛下都十分喜欢他,还让他给宫中小皇子启蒙读书,又是读书人里头头。可他偏生自负清名,偏与我作对,倒让本王头疼了好几年。”
却又不好使些狠毒手段,只怕寒了天下士子之心。
面对舆论压力,庆王也很苦恼。好在他身边狗头军师,顿时也献上一策,只将此块硬骨头调去江郡为知府,眼不见为净。那处民丰物富,说不准宁云松这愣头青就能被江郡风景给腐化掉。
庆王觉得很有道理,宁云松才三十多岁,在官场上算是个年轻人,难怪有股子锐劲儿。他不信有人不爱钱,不偷腥,就连宁云松也不可能一直就这般干净。就好似江郡前任的方知府,不就是被人举报,因为贪婪拢财被撸。
“不过说到江郡,江郡有一奇女子,今日可巧便也在庆王府,替王府送上丝绸等物。”
幕僚觉得大好日子,也不必一直提宁云松这等丧气货,不如说些有趣风月,提一提王爷的兴致。
“此女姓钱,闺名素心,甚是厉害,十年前进献解热疫药方,还得朝廷嘉奖。这小娘子不过是逃荒女出身,却千灵百巧,似有一副玲珑心肝。她天生会做生意,那时靠着江南热疫,卖醋赚了一副家底。这么些年,生意越做越大,染指丝绸、茶叶,各行均有涉猎。奇在她以女儿身,竟丝毫不逊色带巾的男儿。我只听闻,如今江南一带,有钱的商贾固然不少,竟似无一能及得上她。”
前世,钱素心不过将芜村的村富,搞成青州首富。这一世,不过十年光景,钱素心竟似隐隐有江南首富的气势。
眼前庆王眼底添了几分兴致,幕僚更不觉添油加醋,说得口沫横飞:“且这位钱娘子,还是个美貌标致的人物,彼时江郡李举人欲图纳她为妾,她竟抵死不从,宁可和李家交恶。一番斗法,反倒是那位李举人名声扫地,在读书人里失了脸面。”
庆王听了,也不以为意,传闻总归是言过其实的,那钱素心许有几分姿色,也不见得如何出奇美貌。行商的女子,抛头露面,辛苦操劳,又还能有几分美貌?他知晓幕僚心思,是隐晦劝自己纳了此等美貌有钱的江南女土豪,才色双收。如此一来,对庆王的事业也有补益。
不过一个行商女子,庆王总归有些淡淡不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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