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甜已输,瑞王妃当然要一吐胸口一缕浊气。
那妖精终究要被迁出府去了,瑞王妃神清气爽。她想,自己早便恨透了赵甜,那甜甜一朵小白花儿,是男人心尖儿宠,却是自己心口的一根刺,扎得她一颗心鲜血淋漓,那样儿的疼。
瑞王妃死死的捏紧了手底佛珠,竟未曾留意掌心生出了一片湿润潮热,生了一层汗水。她毕竟是极骄傲的烈性,夫君更宠一个美且蠢的妾室,再没比这般羞辱更难挨。
赵甜真恭顺也好,假恭顺也罢,饼只有一个,怎能分去和别的人。
瑞王妃这般想着,下意识间,不觉抿紧了自己的唇瓣。
前世皇后之位,竟让这个蠢物捡漏,她又如何能容?
炭火一拨,透出的热意熏去了寒意,只见赵甜已然款款而来。
她着淡绿色袄子,身姿盈盈,姿容清丽,竟与瑞王妃所想全然不同。
原想这个赵姬,这几日必定是备受煎熬,挨不尽苦楚,必定也是形容憔悴。
如今瞧来,竟也是风姿楚楚,容色温婉,竟好似要去赴宴,面颊之上竟没半点不舍。
一时间,瑞王妃不觉错愕。
她忽而升起了一股子的念头,亏得王爷对她避开不见,未曾见到赵姬此刻的风姿。
如若见着狐媚子这么一副模样,只怕也是要心软了。他本便更喜爱赵姬,哪里见得了这风姿楚楚的狐媚子。
好在如今,这狐媚子毕竟是要送出去。瑞王妃眼珠子扫过赵甜那平坦的小腹,心忖赵甜如若诞下一儿半女,许也还是会藕断丝连,给她翻身机会。可赵甜这个如夫人,到底还是没子嗣的。这男人又能有多长情?人一送走,冷了冷,只怕早也便忘记了。
拢住男人的心,还不是要靠子嗣!
哼,赵甜这么一副整齐的模样,也是个心机深的。她毕竟会以为,景泽会来送,又或许她还有机会。
念及赵甜一番心思定要落空,瑞王妃面颊竟不觉生生透出的痛快。
“也怪不着王爷,如今外边□□传得不知晓多难听,拿你编排了许多荤段子。赵姬,你素来得宠,如今也得为王爷分忧,替他担些委屈。如今你迁出去,那自然也是暂避风头——”
以后她这位瑞王妃会越飞越高,飞上了青天,而赵甜也只能低在尘埃里面,只能仰视自己的富贵荣华,低到了尘埃里面。她呀,只配低低的仰视自己,羡慕自己的高贵,母仪天下。她只能于角落之处暗戳戳的嫉妒,恨得咬碎了牙。
她故意刺激赵甜,就是要逼得赵甜露出无措样子,惶恐不安,愤恨恼恨。
瑞王妃拖长了调子:“待王爷念及你时候,自会将你接回来,如以前那般疼你,爱你。”
回来?怎可能让她回来。那几日里传遍京城绘声绘色的流言蜚语,本便暗中有人推波助澜。待赵甜走后,她自会张罗温顺可人美妾,来填补赵甜位置。因为厌恶赵甜,她可以不嫉妒别的女人。男人,本便是薄情得紧!待过几年,哪里还会记得赵甜这个人儿?
可赵甜容色终归是温婉的,没如瑞王妃想要那般透出无措。
她叹了口气,轻轻福了福:“我这一去,怕也再也不会回来。此后,王妃也见不着我了。妾身只盼,王妃好生爱惜自己。”
瑞王妃只道她言语里尽是反话,眉峰间冉冉透出了一缕怒意,可旋即醒过神来,暗忖如何能在这个贱婢跟前失仪。
她唇瓣轻品一口茶水,让一口凉丝丝的茶水,压下去肺腑间一缕火热。
“倒真是个乖巧伶俐人儿,王爷跟前,你素来也得脸。本来王爷请旨,
要你为你讨个侧妃。那你名字上了玉牒,也自于寻常如夫人不同。人前体面,也是大不一样。可偏生那些反贼作祟,竟误了你这个伶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