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个故事 014(2 / 2)

gu903();钱素心嗓音温和、淡定,好似哄小朋友。

谁先跳脚谁就输,钱素心无所畏惧。

“这位即墨姑娘,待大公子痴心一片,竟误以为,你我之间,有什么双修之诺,姻缘之分。竟将,大公子看成抛弃妻子,与她相好的一个人。如此至情至性,含酸吃醋,那也是爱你所致,我本也不太计较——”

钱素心的言语,让云延峰迷惑不已,竟似有些不能理解其中含义。

这个女人,是什么意思?

有那么瞬间,云延峰竟以为对方委曲求全,知晓触及自己之怒,故而服软告饶。

若不是钱素心嗓音太过于淡然戏谑,他也许真的会这般想。

这个女人,究竟盘算什么?

一别多年,他忽而发觉印象中的妻子,竟未曾弃妇一般哀怨欲绝,愤恨作色,反而出奇的淡定。

他的目光终于从即墨莲身上移开,终于抬头,正眼凝视眼前的女子。

一别多年,眼前的女郎让云延峰眼熟又陌生。

这位沈大小姐装束仿佛永远不会变的,一身杏色的衣衫,佩戴青色的秀剑。

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沈令霜时候的情景,纵然沈令霜态度也还算友善,也掩不住那女修身上的乏味和木讷。只那一眼,云延峰内心就已然是说不出的失望。

可眼前容貌,一如往昔,仿佛又有几分不同。

那双黑色的杏眼凝定如昔,阳光下却也能看出瞳孔泛起了的淡淡青色,竟宛如明媚的海水。

竟仿佛有了一缕说不出的风韵气度,与胸口的墨色牡丹,相得益彰。

比起即墨莲,竟似别具一番魅力和韵味。

也许,这个女子没自己想的那般可厌。承认她是自己的妻子,也没想的那般委屈。

毕竟当初自己是别人口中废材时候,她还肯承认那桩婚事,总归还有可取之处。也是云延峰人生道路之上,一件不算耀眼的战利品。

但她,不该自以为是,伤及即墨莲,如此无视自己。

钱素心的唇瓣却不觉轻轻勾起,扬起一缕浅浅的笑容:“本来我亦是体谅她一片真情,可她实在太过于狠辣,总归,是需要教训。当日,我总归手下留情。大公子放心,纵然她在九州风华会上妄动杀意,我也未曾想取她性命——”

云延峰冷笑,嗓音沙哑冷锐:“她几时轮到你教,你以为你是谁?”

即墨莲一颗心忽而咯噔一声,只觉得心口沉了沉,身躯上的痛楚,似也已然不那般鲜明。

为何云郎竟这般口气,不够嫌恶不够决绝,她,她是了解云郎的。

云延峰甚至不如平日里那般不耐,反而,反而好似有几分兴致。

钱素心显得从容有礼,面露讶色:“大公子何须如此生分,无论如何,你总归是少陵的,哥哥。”

不待云延峰反应过来,钱素心似有所悟,体恤点头:“嗯,山高水远,消息不畅,大公子不知晓,也不奇怪。我与少陵,数年以前,已然是结为道侣。”

说来,我似乎也该称呼你一声大伯。

云延峰呼吸为之一窒,不可置信的瞪着钱素心。她,她好大胆子!她居然如此无耻!

纵然他嫌这女子呆板无趣,甚是厌恶,自我感觉极好恩赐一个妻子身份,甚至怨怪此女不知进退——

可他,没说不要!

既然他没说不要,凭什么能另和别人相好!

如此触他之怒,云延峰眼底竟不觉浮起了一层血色!

他没留意到,自己的手,还握住即墨莲的手,还越握越紧。

即墨莲手掌本是有伤,如今伴随云延峰的用力,不觉渗透缕缕血水。疼自然是极疼的,即墨莲倒也硬气,唇瓣咬得极紧,竟似乎未曾哼一声。

她内心含辱,一股子羞辱之意,顿时也是涌上了自己的心头。

不一样的,她本设想过,让云延峰知晓那沈令霜已然别嫁。即墨莲心里乱糟糟,至于为何会和自己想的不一样,她也念不出个所以然来。

也许,因为云郎竟似,失落?

钱素心身边,自然有云少陵。他触及了云延峰愤怒神色,迎上了云延峰眼底怒火,认真言语:“兄长,一别多年,而我也娶了令霜,两人结为道侣。”

他想起许多年钱,沈家大小姐,一身大红嫁衣,来到了云家,却只窥见云延峰决然离去背影。

当年,云延峰甚至未曾和沈令霜行礼,又算什么夫妻,为什么要一生一世等着他。

云延峰终于还是松开了即墨莲的手,面色一派阴郁,他是极重颜面的性子,可偏生今日竟遭如此之辱!

他凝视眼前一双男女,竟也是风姿极为出色,站在一道,也是颇为衬对儿。

蓦然好似想到了什么似的,云延峰手掌按住了面颊,竟似嘲讽似的笑出声。

“少陵,听闻你如今,已然是出色丹士,连净世宗的长老寒蕴,也欠你人情,既是如此,你便得了嫂嫂,有什么了不得。只不过此等女子,既如此势利,这般薄情,倒只显得,你眼光并不怎么样。”

云延峰手指死死按住了面颊,眼底似幽火吐露,指甲竟似在面颊扣出血痕。

然而一番言语,凉丝丝的,却不觉蕴含阴郁狠戾。

他竟指责别人背诺。

言下之意,便是指云少陵成为出色丹士,而沈令霜身为妻子,自是水性,竟自移情私通。

“兄长不必这般说,令霜很好,能与她结为道侣,反倒是我福气。”

云少陵本有千言万语,到最后却是这般几句。

他凝视眼前的身影,当初云延峰拂袖儿去,对家族不管不顾,那也罢了。那时他为了即墨莲杀了圣盟弟子,因此叛逃,没一丝一毫念及家中之人。云延峰斩杀云海天宗长老,待他失势,顿时也被人蜂拥而上,差些灭族。若非那时妻子结丹,一身素衣,一柄轻剑相护,只怕云家上下,已然是化为森森白骨。他知晓实则妻子对云延峰是厌憎的,然而犹自救了云家。更可笑当初云延峰连一个仪

式都未曾施舍,未曾在父母宾客面前行礼,没一句交代拂袖儿去。到如今,云延峰竟还能以一副受害者的口气。

云家这些年风口浪尖时候,云延峰在做什么,是和那位备受宠爱的魔女轻怜蜜爱,爱得轰轰烈烈,死去活来。

可事到如今,何必再说这些呢?

陈述曾经的伤口,甚至做出几分柔弱,博取舆论的同情?

可那些又值得什么?这个世界,人性都是慕强的。一个完美的受害者,除了别人的同情,两三日的议论,很快就被人淡忘。甚至那份廉价的同情,和羞辱又能有什么差别?

如若今日自己和妻子仍然是弱者,别人瞧在眼里,只会觉得云延峰抛弃了累赘,尚自给了个名分,真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呢。

当然,虽不必凄厉控诉,必要解释,也是应该有的。

云少陵开口:“当年兄长,未曾与阿霜行礼,就前去中州求道。饶是如此,阿霜犹自对云家颇为照拂,不计前嫌。是我仰慕多年,心实悦之。后来阿霜创立青云盟,我身为青云盟丹士,本该称呼她一声沈盟主,本不该有非分逾越之想。是她肯垂顾于我,也肯与我结为道侣,是我此生最高兴的事情——”

他言语温和,望了钱素心一眼,眼底满是温柔爱惜。

别人听了,心下也不觉感慨。看来这云少陵,也是极为爱惜自己夫人,不惜人前如此抬举,反而将自己压低了些。其实云少陵既有如此丹术,又对净世宗长老寒蕴有恩惠,就算留在圣盟,待遇必定极丰厚。不过如今,倒能释众人之疑,当初云少陵为什么这样子神秘,居然并未留在圣盟。

如此一瞧,自然也是念妻情重,不舍远去。如此瞧来,云少陵倒是个温软多情的人。

近些年来,青云山脉虽远,倒似隐隐听过青云盟的名声。

只不过今日,众人方知,眼前这位淡然气度的女修,云延峰口中不屑的弃妻,竟是这位沈盟主。

那云延峰倒也十分好笑,之前即墨莲出手暗算,未见其如何维护,反倒指证沈盟主不是。

如今闻得沈盟主早便弃了他,倒一副别人对不住他样儿。

难道云延峰当真对家里不闻不问,竟不知沈大小姐已然与云少陵结为道侣,且是青云盟的沈盟主。

竟还一副高高在上,瞧不上人的神气。

围观群众:好丢人哦,想想都替他觉得好尴尬。

云延峰唇瓣轻轻颤抖,内心怒火如炽,他不知晓云少陵竟会人前如此捧着那个女人,他不知晓沈令霜竟似是什么沈盟主。他什么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如此?

自己记忆之中,沈令霜不就是那个自我感觉极良好,其实什么都不是的大小姐。

她木讷无趣,唯一可取便是总归没有悔婚。

也许因为云延峰面上神色实在太可怕,即墨莲身躯也是不觉微微一颤。

云郎最重颜面,可今日却好似傻子似的,丢尽颜面,自然不好受。可是,她本想过如此。她,她只是不想云郎让沈令霜给夺了去。即墨莲忽而发觉自己犯下了天大的错误,却不知如何弥补,一时之间,心口竟有几分乱糟糟的。

然而实则,如果云延峰有心问一问,就算只是一念,也不至于什么都不知晓。

这场尴尬和羞辱,仿若也是未曾完结。

“沈盟主!”一道略熟悉嗓音响起。

竟是方才云延峰见过那两位结丹期的修士原玉琴和秦观。

这二人均是魔修遗族,已然结丹,资质上佳,本来云延峰也存了网络之意。

可惜这二人殊无大志,反应也是平

平,对自己也不如何热络。

话不投机半句多,云延峰也对二人甚是不喜。

然而如今,方才客客气气很是生疏两人,如今却十分热切!

那面上神色,与方才截然不同。

原玉琴向前一步,也未曾留意诡异气氛,热切说道:“沈盟主果真来了,这九州风华会,沈盟主自是要来。如此一来,这般盛会,也热闹许多。我等,心里也是十分的欣喜。”

他二人已然结丹,又是魔修遗族,本来也算有些引人注目。

没想到如今,这二人对钱素心竟似如此的热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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