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个故事 008(2 / 2)

gu903();然而她也禁不住这样子想,不觉有些迁怒容青檀。本来,她也琢磨出怎么对付扶云丹了,是被容青檀那么一说,才放出闲言碎语。

因而容青檀在卫家的日子,顿时也更加不好过。

而这一切,对于卫央而言,都是莫名的,好似一下子,全部都变了。

那个缠着自己的霍怜,一下子就不见了,也不知晓去了哪里。

那个缠着自己,万般娇媚的美人儿,怎么忽而就不缠了?

他自认,在霍怜重伤后给予她机会的。自己不是已经去看过她了,还有,他还在那么多朋友面前换住了霍怜。这一切,难道还不够恩赐?

再来,就是那么些个闲言碎语。

可真是不堪入耳!

卫央缓缓的,抿紧了自己的唇瓣,眼底透出了恼恨。

他说不上心尖儿是什么滋味,就是不由得觉得很不好受。

仿佛有什么东西失去了,还是一件自己本来很喜欢的东西。

然后,卫央就看到了扶云丹。

这个女人,和传闻里一样,居然真裁了发。那短发用头巾包着扎起来,几根发尖在俏皮的抖动。

如此装束,卫央一下子居然也是没认出来。

扶云丹上身着窄袖衫儿,下撒宽松胡裤,扎入了牛皮鞋里面。而那细韧得没一丝赘肉的腰身,却被宽大的腰带束住,有着别样的风情和韵味。

这一次,扶云丹身边没几个可憎的杂役,所以卫央也没什么顾虑就向前了。

他第一句话便是:“怎么将头发裁了?”

卫央皱起了眉头,一脸不喜,冷淡说道:“你这幅样子,我很不喜欢。”

他想起自己第一眼正眼看霍怜时候的情景。

那个女侍卫,在与人口角争执之中,居然动起武来。

霍怜败了,跌落在自己身上,跌散了一头乌云似的长发,如此洒满了自己的手臂。

那跌入自己怀中的女子,眼睛好似蓄满了美酒,面颊也是浮起了桃花绯红。

后来卫央想来,这一切都是霍怜算计好的。

以霍怜那般长袖善舞的性情,怎么会骤然生出争执,怎么会那么巧跌落在自己怀中,她的发带又怎么会可巧那般松开?

这个女人,根本就是故意勾引自己。

可无可否认,其实自己喜爱霍怜有长发的样子,那样子真美。卫央纵然是铁石心肠,那一刻,内心也为这般艳俗下贱的诱惑而微微心动。

卫央收敛了自己回忆,淡淡吩咐:“把头发蓄长了吧,我喜欢见你那副样子。”

流言如风,也许那般流言对一个底层女子是毁灭性的打击,可对于卫央而言,不过是一时不悦而已。阵风吹拂而去,便也没什么要紧。

同人不同命啊,扶云丹感慨,难怪卫央还有心情继续猎艳。

卫央沉吟一番后,最后还是决定给这狡诈女子一点甜头。

“你若乖顺听话,我自然会疼爱你的,可你不能这么一副样子——”

这么说着,卫央也不觉皱起了眉毛。

嗯,眼前这个女子,这么一副样儿,一张口就能喊出口号,要为国尽忠的样子,他真的啃不下来。

霍怜不是这样子,她那蓬

勃的生命力之中,蕴含了一股子好似蜜糖般的甜蜜柔情。那万般风情,就好似在宣纸上缓缓晕染开的墨汁,是如此的令人惊艳。那些撩拨的手段,就好似舌尖上的蜜糖,让人不觉回味无穷。

而扶云丹,一下子就看破了卫央的心,她好笑且想冷笑。

真是个伪君子,其实卫央就是吃霍怜那一套,很是享受吧。可他,边吃边鄙夷,不大看得起霍怜样子。仿佛踩了霍怜一脚,就能保持他的高贵。

扶云丹让自己神色变得很严肃,很受辱的样子:“卫公子将我霍怜看轻了,纵然我一时沉迷皮囊,有攀附权贵的心思。可我如今,已经决意自食其力,靠自己一双手,争取自己的一切。”

高贵的卫公子顿时立刻飞快做出合理推断:“你又攀上了谁?他吃你如今这么一副模样。”

扶云丹:“呸!满脑子都是这些,龌龊小人。”

卫央还在为扶云丹表示轻鄙吐的那口口水而震惊不已,风中凌乱。

她居然敢在自己面前吐口水!

和那些最粗鄙的乡下女人一样。

那万般风情之下,果然遮掩的是这般可怕的真面目。

他内心之中怒意,却不觉缕缕攀升!

他忽而攥紧了扶云丹的胳膊:“你竟辱及卫家——”

这般抓住一个女子的手臂,对她名节自然是有些妨碍,可那又有什么要紧呢?

霍怜,也不过是个极为卑微的出身,辱便辱了。

可触及对方手臂瞬间,一股子奇异的震慑,就从触及的手指传遍。

仿佛被什么奇怪的力量凝视,要将他生生吞噬一般,竟莫名浑身战栗,汗毛倒竖!

好似,被什么恐怖的东西盯上了自己。

然后扶云丹转身,就这样子盯着她。方才粗鄙的乡下女子,如今似渲染上了一股子奇异的绝世风华,令人不可逼视之余,又格外的畏惧。不是之前霍怜的风情万种,也不是刚才那般坦然阳光,而是另外一种玄之又玄,说不出的感觉。

眼前的扶云丹,好似变了一个人也似。

他的手,好似被火烫了一样,迅速的收回了自己的手。

扶云丹不觉对他笑笑,眼神深深的凝视了卫央一眼。

不过是个眼神,莫名间竟让卫央不觉大汗淋漓。

至此,这样子的眼神,就好似烙印一般,烙印在卫央的心里。

这晚上,扶云丹做了一个梦。

那个梦,其实是属于霍怜的,是霍怜幼年时候的记忆。

她的母亲吴姬,其实是一个歌姬,生女如此,当娘的姿色自然也绝不会差。

年轻时候,吴姬也侍候过主人几次,可并不妨碍,吴姬会被主人用来招待客人。

霍怜甚至不知晓亲生父亲是谁,她一生下就是奴,也要做家姬。

可她十分聪明,也十分高傲,故而读了很多书,甚至一个女孩子,借着练舞学习武技。无论如何,她都想改变自己的命运。

所以霍怜这具身子底子也是很不错的,有美丽的容貌,身子也因为常年习武而显得柔韧有力。也许唯一不同的,是她过分旺盛的野心,好似烈火一样,熊熊的燃烧。

云安君一纸谕令下来,那又怎么样?那些家奴,名义上是自由身了,可谁会走呢?

养在笼中的金丝雀,除了能给主人唱歌,什么都不会。

然而霍怜,却理直气壮,这样子离开了家。

她触怒了主人,惹恼了全府上下。

吴姬哭的泪眼婆娑:“我怜怜,是我的小心肝,你若走

了,母亲怎么办啊。你可知晓——”

吴姬欲言又止,可霍怜自然是知晓。

她当然知晓,主人其实是她亲爹,否则自己如何能保住清白之躯。可这个亲爹,不过想待价而沽,想将霍怜养好,当做精致的礼物送给哪个同僚。

他没有认霍怜,因为霍怜只是个家妓的孩子。

扶云丹缓缓醒来,这其实是霍怜的记忆。

因为那颗魂珠,贴近了扶云丹的心口,所以扶云丹能慢慢的感知霍怜的心绪。

而活人只要跟扶云丹有肢体接触,也会被扶云丹施以灵魂威压。

她慢慢的将发丝轻轻拢在了耳后,征召之日,也可算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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