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内王妃,要除掉扶云丹!
所以杨枫随便挑了个人,以对方侍从身份入场,将自己和河内王府摘得干干净净。杨枫是专业干这等活的,为权贵扫除眼中钉。而这便是贵族的底蕴,有许多手段,剪除自己不喜爱的枯枝。
一瞬间,他手掌心浮起了汗水。
若然此刻,那个女人肯回过头,求饶似的看看自己,那么也许——
自己真会这么多人面前,展露身份,呵退杨枫?
然而,那个女人根本看都没看自己一眼。
一股子的屈辱感,顿时也是涌上了卫央的心头。
那女人,还是有几分灵秀聪颖之气的,定然也瞧出了什么。
她明知危险,为何会如此,等着有别的男人会对她怜香惜玉?指望云安君能怜惜?她竟如此愚不可及。云安君?他不过是将全天下的人都视为棋子罢了。那等人物,心尖怎会有半点柔情?
然而扶云丹已然踏足比武台,容色沉和,竟无意思的慌乱。
这个女子,面颊沉润,眼底透出了光辉。
她缓缓抽出了佩剑,娴熟的握住在了手中。
杨枫眼底,渐渐透出了几许不屑。于他而言,眼前女子,许是会些武技。嗯,说不准还被人称赞过。被卫家那个嫡公子手把手教导——
可那又如何?
她许是在那些搔首弄姿向男人献媚争宠的女人堆里算出挑。
可与男子比,扶云丹哪儿比得上。
故而杨枫出手,一开始便是大开大合,招招狠辣。别说她是女人,就算是男子,那些家里侍卫喂招的花拳绣腿,和战场之上的搏杀之术,也是截然不同的。骤然遇见,必定是手忙脚乱!
不过几招,就能划破这张漂亮脸蛋,将她重伤!
再者,自己剑上还抹了药的!
小小蝼蚁,居然也敢跟卫家作对,当真是作死!
然后真动了手,却未见扶云丹有半分慌乱,不慌不忙,游刃有余,剑剑有力,且刚柔并济!
如此娴熟,哪里像个新手?
杨枫心中一凛,察觉眼前的女剑士当真不俗,渐渐也去了轻蔑之一,一改之前狂风暴雨,转而沉稳。若以之前之势,自己损耗过巨,反倒自己先行乏力。
果真是有些本事,难怪区区草奴,居然敢和卫家作对。
可她毕竟是个女人,女人技巧、心性再厉害,力气也不及男子。
待扶云丹气虚力弱,自己便有取胜之机。
然则如此武技展露人前,就算扶云丹输了,似也不至于如何丢脸。所以,他一定要让扶云丹死。否则,如何向河内王妃交差。
只不过对战稍久,他竟发觉扶云丹似乎武技在自己之上。扶云丹没有立刻击败自己,似乎是为了故意多呆一阵子,羞辱他,展示扶云丹自己。
留意到这儿,杨枫也是不堪忍辱,反倒是他心情浮躁,招式出现破绽。
扶云丹挑中此等机会,狠狠一劈,一则招式讨巧,再来就是仗着兵器锋利。
咔嚓一声,她竟已然将杨枫手中的剑劈成两截。
也许有意,也许无意,那飞去剑头扎中了杨枫的手臂。
杨枫浑身是血被抬下去,众人眼底也是透出了嘲讽之色。此人真是不知好歹,上台挑衅,结果倒彻彻底底的,输在一个女人的手里面。
与此同时,有人倒是羡慕起了扶云丹了。这女人运气真不错,也就在云安君面前露了脸,或者说替云安君挣了脸面。
如此一来,倒是
让这个女人多了些资本了。
又因为扶云丹展露了实力,众人心中对女子参军的抵触之意,倒也是淡去了不少。
扶云丹的实力,纵然谈不上勇冠三军,可是也是能算得上中上。
难怪,竟跑到军营里面来了。
而这一切,让一旁的夕山君和容青檀面色更加难看了。
尤其是容青檀,她本来是想要看扶云丹出丑的,可是未曾想到扶云丹居然又露脸了。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那个女人,当真是如此的厉害?若非那个杨枫是河内王妃找来的,她怕都以为扶云丹自导自演了。
容青檀的贝齿,将唇瓣咬出了血,面颊恨色更浓了几分。
卫家上下,都是这般没用货色,竟让那女人这般得意。
她已经不爱卫央了,可并未减轻对霍怜的恨。
不过因为夕山君在这儿,她最后也是将满腔的怨气这样子尽数都咽下来。
男人是不喜女人满脸怨色的。
夕山君心里,此刻却禁不住想,看来容青檀这小妮子,自以为会谋算,其实尚且青涩。譬如她唆使方蓝,又或者笃定那女人会输。夕山君宽容的想,到底是个寄人篱下的养女,故而见识浅薄,自以为很聪明。
也是,到底是个没见识的。
不过容青檀是个神女,资质不错,更要紧的是,没有什么家族立场。
这一切,足以让夕山君对容青檀温柔以待。
而容青檀,因为眼前这么一张温雅面容,顿时也是心醉神迷,一颗心渐渐也不觉柔软了。
几月时间匆匆而去,肃北城,卫央有些嫌恶的轻轻踢去了足尖的泥巴。
原本崭新的牛皮鞋,如今有些旧了,还沾了泥。他在家时候,绝不会如此,因为爱好洁净的卫郎,浑身上下,均是会干干净净。前些日子,他手臂被流箭所伤,最初伤口生脓水,割了腐肉再抹药后方才好些了。
而这样子的滋味,自然绝没多好受。
他眼前忽而浮起了一张风情万种的面颊,一转眼,这张脸顿时又变得沉润而凝定,仿佛换了一个人。
大月的军队,兵分两路,以两路战线推进进攻。那个女人,便随云安君,过边山山脉,途径雪湖,最后齐聚北散关。
相比较而言,卫央所在西线,无论兵力抵抗或者是地形,都要轻松一些。
故而他们这一路,一多半,都是些贵族子弟,有些性子散漫的,甚至与随行姬妾玩乐,
这些都不觉让卫央心生隐忧,径自生恼。只怕云安君,正想借着那些泥腿子,打压大月贵族。可他心中也知晓,这已然是显得有上进心。有着废物领主,只怕连马都不会骑。
鬼使神差,他又念及霍怜,念着那娇美容颜,那眼神凝视自己时,也已然是脉脉含情。
若然霍怜一如往昔,也许,他也会带上霍怜?毕竟霍怜是个能干伶俐人,带上在身边,端茶送水,服侍自己,也有些温柔小意可以享受。再者,霍怜也还会出谋划策。这个小娘,心思还挺多得。那么现在,说不准自己心情,也会好上许多。那女人挺厉害的,能轻而易举,将自己逗得哈哈大笑。
旋即他遏制自己继续想下去,不觉自我嫌恶似的一皱眉头。
怎么又想到她了?那种女人,身份如此低微,又性子卑劣——
倒似衬得自己,念念不忘也似。
这般想着,他亦是不觉抿紧了自己的唇瓣。
他大步流星的走了过去,待他离去后,那些士兵也因为见到卫央,因而生出了议论的兴致。
“听说那个霍小娘
,本来是要勾搭卫公子的吧。”
“好好一才貌双绝,武艺高强的小娘子,都肯搭上一条命了,卫家才给五千金。连纳入府,也不肯。这些贵人,也挺小气的。”
“可不是,也难怪人家一气之下,也不勾搭人了,遂绝了心思,竟削发从军。”
“也是命苦,出身低,要攀个好人家,也不容易。”
“不过人家,如今也是有才了。她是走东线,可是屡立奇功。”
“可不是,听闻她一人入永城,巧舌如簧,竟说服那永城太守投诚。她兵不刃血,安抚永城三万军士,免去许多死伤。”
“孤身诱敌,待引来敌军,却又算好山洪爆发,将后续追兵尽数淹没。以区区几十人,便全歼五千兵马。”
gu903();“献计云安君,掘地潜入敌城,出其不意偷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