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娘想得入神,一时静默了。而洪萍却以为她是被方才巷子里的变故吓着了。
毕竟是个年轻的官家小姐,没有经历过风浪,骤然见了杀人,难免会忐忑。
就在洪萍想着用什么法子来哄得她守口如瓶,不将此事传扬出去时,笑娘开口道:“那些个拐子还有同伙,久不见出来必然来找,若是找寻不到,要么是来找褚家的晦气,要么就是寻了背后的黑手再做道理。我前些日子恶了韶华公主,这黑手说不得就是韶华公主。无论幕后黑手是不是韶华公主,必定要再寻了拐子们问询。萍姐姐若是方便,不知能不能安排些好手盯梢着来寻的人,再顺藤摸瓜……”
说实在的,洪萍可没想到这位文文弱弱的小姐这么上道,很快就从劫持的彷徨里镇定下来,想着下一步的举措了。
她挑了挑眉,冲她抱拳道:“请小姐放心!你我的父亲乃至交,既然有人冲着褚家过不去,我洪某自不会袖手旁观!”
笑娘没想到走一走田园风的剧情,居然还有江湖侠义,饮血情仇,便也入乡随俗,学了洪萍的样子抱拳相谢。
不多时,走散了的褚府家仆纷纷回来,一个个惊慌失措叫着两位小姐不见了,可守门的仆役却说,两位小姐早就回来了。
等寒烟看见笑娘和洪萍安然无事地从房里出来,才长舒了一口气,直喊着阿弥陀佛,直叫两位小姐下次可莫这么吓她们,真真是魂儿都吓散了。
笑娘只微笑着不语,可心中却在想,此番只怕有些人的魂儿是真的要惊得散了吧……
再说那暗巷子里,果然先后来了两拨人马。那三个拐子的同伙,在街头制造了混乱,见那三人得手了后,又刻意缠住了褚家的那些下人一会。
可是久久不见巷子里有动静,心中未免生疑。于是便是各自收手,候在巷子口等着人出来。
又过了一会,还是无人出来,其中一个婆子便探头入了巷子。
原以为是那两个官小姐细皮嫩肉,让三个色坯弄起来没完没了。可是一进去才发觉,里面只有堆积的破旧竹筐和垃圾,压根没有半分人影!
这下子,拐子的同党们可心里画魂了。
只想着这连人带姑娘的都是弄到哪去了?
拐子里有心细的,察觉到巷子的地上似乎铺垫了炉灰,便用脚拨拉开,又发现地上全是水痕——天未下雨,有人刚刚洗地……若是凑近了仔细闻一闻,隐隐还有血腥的味道……
踹开炉灰后,便看到一地没有洗干净的隐隐血痕,看样子淌血的却是不止一个!
那褚家并无消息传出,也不像丢了小姐,或者死了人的样子啊?那便是……
这下拐子们全炸开了!不过是拐个良家,就算被抓的话,使了银子疏通也罪不至死啊!
这青天白日的,三个汉子平白失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鬼的,还有没有王法了!
也不知到底是何人下的手?想来不是官府,若是官府行事,一早就闹得满城皆知了,哪里会如现在这般诡异的平静?
就这么五天过去,就在拐子们慌神之际,花银子雇佣他们的那位爷现身了,绷着脸儿问,既然收了钱财,怎么不见个动静,可是虚晃他一朝?
拐子们一个个都急红了眼,哪里管他是何处的大爷,只压着他去看那巷子里处处可疑的痕迹,直说若是寻不着三个汉子,便要与他没完。
幸而那爷是带了手下的,最后便是狗咬狗,互打了一顿,这才被扯得衣领子歪斜,顶着抓花的腮帮子回去禀报了韶华公主。
不过是弄个武官的继女。这样的事情,韶华公主做得多去了
,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可没想到这次,竟然会闹出这么诡异蹊跷的。韶华公主听到最后,只瞪眼道:“莫不是那些泼皮拿钱银不办事,诓骗着你?”
那个跟拐子碰头的侍卫摸着被抓伤的脸道:“看着也不像啊,其中一个没了影的亲娘,哭得眼睛都要鼓出来了,只说那三个人是拽着褚家的姑娘进了巷子的,也不知怎么的,姑娘平安回府了,拐子们都没了……”
韶华公主眯了眯眼,又听那属下道:“莫不是那褚校尉暗地里布置了人手看护了他家的女儿?若真是如此,被褚慎发觉了便不妙了。如今他在太子的眼前正红着,若是在太子或者圣上面前奏上一本,岂不是麻烦?”
韶华公主听了冷哼了一声。她自小是跟二哥亲近些,可惜皇储不是二哥,她又同太子的关系有些疏远,倘若真被褚慎抓了把柄告御状,的确是有些麻烦。
不过她倒是不怕褚家知道,就是要让他家里的人都知道,敢跟她韶华公主争抢,都没有好下场!
若是那笑娘知道些好歹,离得萧世子远些,不碍着她女儿的事情便好了。
是以那韶华公主略略想了想,倒是并没有将几个拐子的死活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