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跟他有“仇”的三个人最后上,熊大强行要求给丁霁和林无隅垫后,一脸紧绷的表情仿佛他们真是个什么深入敌后的小分队。
林无隅往上爬到天台的口子时,听到了刘洋的声音:“你们来了。”
“你在哪儿?”吕乐马上打开了手机的灯。
林无隅探出头,蹲在边儿上等他的丁霁大概是嫌他太慢,拽着他胳膊把他拉了上去。
天台上不像想象中的那么平坦无物,有排列着的一个个突起的方形台子,下沿是窗口,这应该是气窗。
还有一些旧花盆。
在一堆高低交错的黑影中,林无隅看到了跟他们上来的这个口对角的天台边儿上,站着个人影。
“对面角那儿。”丁霁也看到了刘洋。
“这儿呢!”刘洋向他们挥了挥手。
声音一扫平时的阴沉,透着几分愉快,甚至能听出笑意来,仿佛他是中秋节在这儿给大家占了个赏月好地盘的功臣。
“他这什么意思?”何家宝小声说,“怎么听着这么吓人呢?”
“绝对受刺激了,发疯的人都这个调子。”熊大爬了上来,很不爽地说。
“你怎么跑这儿来了?”吕乐开始往那边走过去,“多冷啊,风这么大……”
“就算是个理科生也不至于词汇量贫瘠到这种程度吧,这可是母语,”李瑞辰陷入了吕乐这个天冷风大的旋涡里无法自拔,“我斯瓦希里语词汇量都不止你这么点儿。”
“斯瓦希里语是什么?”熊大问。
“非洲三大语言之一。”林无隅说。
“还有两大是什么?”熊大又问。
“阿拉伯语和豪萨语。”林无隅回答。
“对不起啊!”刘洋的声音把他们几个拉回了天冷风大的天台上,“对不起啊!我对不起你们!”
“这说的什么话,”吕乐终于换了台词,“一个宿舍的,有什么事儿说开了都没事儿。”
“我偷了你们的钱!偷!偷了你们的东西!”刘洋说,“我该死!”
这动静听着很不对劲。
“别放屁!”李瑞辰马上说,“偷东西不至于!再说也没人说你什么!我们小时候谁没偷过爸妈的钱。”
“我没偷过。”刘洋的声音从之前的高亢突然就低落了下去。
几个人赶紧快步走了过去,距离他还有两三米距离的时候,刘洋猛地抬起头,靠着身后的铁栏杆,指着他们:“别过来了。”
这个熟悉的,电影电视剧里听过无数次的台词,顿时让一帮人全都紧张了。
“你怎么个意思?”熊大看着他,“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啊?”
“好好说不了,好好说没用!”刘洋说,“你们懂个屁!”
“那你得也放个屁让我们试试吧?”熊大说,“你怎么知道我们不懂屁?”
“哎。”李瑞辰很嫌弃地偏开了头。
林无隅和丁霁都没有开口,他俩算起来都是刘洋记恨的人,这种明显他状态不对的情况下,他们不出声是最合适的,不知道哪一句就能刺激到刘洋。
“我骗你们了,”刘洋说,“你们的东西我都卖了,李瑞辰的播放器卖了两千多,何家宝的鞋也卖了,还有钱,全都花掉了!都没有了!我没东西还给你们。”
“这些都好说,”吕乐说,“没关系的,花了就花了,我们也没打算跟你要。”
“是啊,没打算跟我要,”刘洋笑了笑,“这点儿钱在你们那儿根本就不算什么,平时吃穿用度,哪样不是好的贵的?这点儿钱算什么!”
几个人都没说话。
丁霁用很低的声音小声问:“他家经济状况不好吗?”
“是,”吕乐也小声回答,“辅导员说过他父母都生病,但是他不愿意申请补助,也不让人说,所以我没告诉你们。”
如果是这样,吕乐本来是好意安慰的话,刘洋这种敏感的人,他那儿听着就很刺耳了。
“你们是不是觉得我有病?”刘洋说着突然把一条腿抬起来,搭在了栏杆上。
“哎!”何家宝吓得声音都抖了,“谁觉得了啊,没人觉得!你干嘛啊!”
“过来的时候肯定就在说呢,”刘洋笑着看了看他们,“这人是不是要跳楼啊?这人偷了东西还玩跳楼这招,就是个神经病!”
“真没有!”熊大虽然平时特别讨厌刘洋,但这会儿也急了,“我算跟你有矛盾吧?我也没想过这些啊!都是年轻人,平时有个争吵也正常,你别自己想得太多了。”
“就是,”吴朗赶紧也跟着说,“咱们一个宿舍要生活好几年呢,大家有什么就说出来,你今天有什么不开心,对我们有什么意见也都可以说出来,相互理解体谅一下都没事儿的啊。”
“我对你们没意见!我对我自己才有意见!”刘洋吼了一声,“不!我对这个世界都有意见!所以我对你们很有意见!”
“说胡话了。”李瑞辰小声说。
“我也很努力!我拼着命!我晚上不睡觉!就要考个好学校!我要上h大!”刘洋突然带上了口腔,“结果呢,有什么用?再看看你们,轻轻松松是吗?上了大学想吃什么吃什么,想买什么买什么!多滋润!我呢!”
林无隅没去听刘洋在说什么,他差不多已经知道刘洋是怎么回事了,家庭状况不好,费心费力拼命考上了好学校,但身边的同学似乎都过得很好,他却很辛苦,连给喜欢的女生表白也被拒绝……
“你们凭什么就这么快活?”刘洋吼,“你们是凭本事过这种日子的吗!你们不也就是靠父母吗!”
“我不是。”林无隅说,“你想赚钱找我,我初中起就自己赚钱了,你想赚钱我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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