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1 / 2)

芃姬躲了法一半天了,她坐在偏殿的一个房间里,里头只有些简单的摆设,她用着那些临时搬过来的茶具,自煮自饮。

她没别的爱好,只是闲下来总是离不开一口好茶。边上是竹香在烧着热水。

一个身穿黑衣黑袍的年轻男子正跪在一旁的地上。

“禀主子,泉州的流民中已有一个叫刘大的做了带头人,那刘大生下来便是力大无穷,之前一直靠种田和打猎为生,因着田地曾被泉州知府给收回,与那泉州知府起了龌龊,后他家的屋子便莫名一把火给烧没了,家中亲人也一并死在那大火里了,便一个人成了流民。”

芃姬听了并无多大表情,她早已猜到,流民一事总归是越拖越严重的。

“不过一大字不识的农夫,如何能成了一群人的首领?”

“禀主子,那刘大仗着一身力气,平日里会替那些人用武力解决一些事,每日带头在泉州衙门口闹事的也是他。但据属下观察,那刘大应是受了指示才敢站出来的。”

“哦?可有查出是何人指示?”

那暗卫低下头,“那刘大每隔两日便会到泉州港口的一条船上去一趟,每一次都是待一个时辰左右便出来,那船上下都有不少武功高强的人守着,且属下还发现,那船上的人从不出来露面,属下未免打草惊蛇,便未敢上前发生冲突。”

芃姬举着杯子放在自己鼻尖处,轻轻闻了茶香,小抿了一口,“让人盯着那只船,几天不出面能忍得住,本宫倒不信,她还能一辈子不露面,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呢。至于那刘大便先留着他,待本宫去了亲自去会会。”

那暗卫领命便退下了。

芃姬原本想的是,这死去的泉州知府是要扰乱这泉州的主要推动者,现下看来,也不过只是一颗棋子,如这刘大一般。如果这幕后的人真是这京州的某个贵人,那这位贵人究竟只是想动泉州还是与签订了贸易往来协议的干共国有关?

什么事都得有个动机,如若只是为了让泉州乱,那又对他有好处?如果要是与别国联盟,那究竟是什么能让他甘愿成那叛国之人?

芃姬想的脑壳都疼了,她自知自己并非是这等能神机妙算之人,她又不是那判案如神的廷尉,又如何能根据一丁点的线索就查的真相大白。

怎的又想起她了,好不容易才逃开她那张欲泣欲诉的脸的。

“殿下,驸马爷正满府找您呢。”竹香笑的一脸娇俏。

芃姬那捧茶的手一顿,“勿要让她找着了。”

其实芃姬躲着倒不是怕什么,只是法牢酒那般样子,她是真有些招架不住了。

哪怕她是公主,可面对一个原本一脸严肃正气现下却娇弱的很的人,她实是不知该怎么办。

在她的认知里,法牢酒是个城府极深的老狐狸,那样一个人还有个神秘的家族在背后,仅仅五年便得了父皇的信任做到廷尉,再过不久还可能成为一朝丞相,成为寒门一派之首。

这样一个人这般巧就成了自己的驸马,偏偏这人还可能与自己的母妃有些关系。

芃姬是真的不知该怎么办了。

法一在她面前装着委屈,露着柔弱,她来不及想这个人在谋算什么,她便心软酸麻。

春熙问她,既然自己要选一个人做驸马,与她真正的过一辈子,那为何法牢酒不行呢,明明已经拜过天地的她才是最好人选才对。自己没回她,只是因着不知该如何回。

春熙不知这其中的道道,自己却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可即便自己心里明镜似的,依旧觉得,法牢酒确实是自己最好的人选。

这才是让

自己没法面对法牢酒的原因。

她真怕再多见几次法牢酒故作柔弱的样子,便真信了她的柔弱,她的委屈。

她隐隐知晓自己其实对法牢酒是有些不一样的,她不知晓那点不一样是什么,但她知道,这点不一样不该有,不能有。

她没法任自己放纵,她的身上背着许多家族的希望,还有整个公主府百余人的性命,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她只得想个法子能让自己全身而退,还能保下那些愿意为自己效命的人,在没有那样万无一失的法子之前,她还得去争。

竹香迟疑了一会,还是说道:“可是,驸马爷是一个殿一个殿的找,一个个房间挨个打开来看,这儿再是偏,驸马也该找过来了。”

原本就是顶着她那张快要哭出的脸自己转身就走掉的,现下要是被找到了,还不知道那张脸会变成什么样。

芃姬叹了口气,自从大婚后,她便没有一天消停的日子,自己当初是怎么想的,竟然去主动招揽了她。

“如今都过了晚膳时间,她还找着?”芃姬无奈问。

竹香一脸佩服的点头,“驸马爷可真是我见过最倔的人,不管是告诉她您出门了,还是说您进宫了,驸马爷都不信,她就一间一间的找,几个时辰都不带歇一下的。”

芃姬皱眉,“你去替她传个晚膳吧。”又叹着气说:“算了,既她要找,便让她找着吧,你去吩咐下去,快找到这偏殿时,让人想法子拦下她,怎么着都给本宫坚持到沐浴时。”

竹香三步一回头的去了门口下达公主的命令,她是真不懂公主与驸马爷又在玩什么夫妻游戏。

看来这人真不能成亲,即便是惯常冷眼少语,云淡风轻的殿下也会变得现在这般,踌躇不安,还会耍些小性子。

芃姬强迫自己不再想法一,她不能再将更多的心思花在这老狐狸身上。

再说公主府的那些人又如何能拖得住法一,她花了一下午的时间将这偌大的公主府跑了个遍,就剩下眼前这小小的不起眼的院子了。

法一站在院门口,她心里就已经有强烈的预感,那个人就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