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一急忙赶回房间,幸好房间门是大敞开的,她一进去便见着了思齐口中的小白脸。
脸确实够白的,明明是手握重兵的异姓王独子,却偏生长了张白净的脸。
齐王府的世子齐世郎,成文十六年,晋成帝当年心中的驸马人选。
也是芃姬第一次议亲的对象。
“驸马爷回来了?”一直听着那齐世郎讲趣事的刘春熙起身迎了一下。
幸好情况没有太糟糕,门敞开着,门口有守卫,里头不止有春熙夹在中间,还有竹香一直在伺候着。
这小白脸,怕是抢不过自己。
“刘大人安好。”法一向刘春熙拱了拱手,。齐世郎也紧接着起身,与法一见礼。
“法大人安好。”
法一肃着脸拱手回礼,“齐世子安好。”
其实齐世郎自五年前议亲失败后,便随父亲一直在郊外的军中历练,身上却只背了个小小的校尉官职,是以人见了他都礼称齐世子。
都见完了礼,法一才到芃姬边上对着她说了声,“殿下,牢酒回来了。”
芃姬嗯了一声,见她额上冒着汗,便从衣袖中拿出帕子递给她,语气透着无人见过的亲昵,“勿要急,慢慢走就是了,擦擦汗。”
刘春熙倒是一脸“我就知道你们会和好”的表情,那齐世郎眼眸倒是暗了暗。
竹香是欢喜的替法一倒上茶水,驸马爷终于将殿下哄好了,喜大普奔啊。
法一接过帕子,眼神立马转变成了温柔似水的样儿,脸上也带着笑容,她往芃姬边上的位置一坐,拿着帕子轻轻在自己额上按了两按,“早些回来才能陪殿下用午膳,殿下早膳可有按时用?”
两人之间气氛转变的太快,前些日子两人还是话不多言的,这今日便是多看一眼都觉得羞,偏生还忍不住去看。芃姬想着这可能才是正儿八经的夫妻该有的模样。
“本宫自是有竹香看顾,倒是驸马,怎的出门身边也不带个人,早膳可用了?”
说着她也露了一个浅笑给法一,投之以桃报之以李嘛。
那笑容,一下就把法一的心撩拨乱了。
“带着思齐怕是得我给她找食吃了,今日途径一包子铺,那肉香味传过来,愣是把我给馋的吃的了两个。”
没等芃姬有什么反应,倒是齐世郎有些惊讶的看了两人一眼,却也是很快的收回目光。
公主殿下竟会这般与这法一说话,还有这法一,竟然跟高贵的公主殿下谈及包子这种上不得大雅之堂的吃食。
天知道,公主殿下在他的心中一直是神女的地位。
当初陛下向父王透露想结亲的意思,兴奋的他好几个晚上都睡不着。
那是他自小便不敢肖想,却日夜想着的人啊。
后来父王便告诉自己,这件事想都不要想了,他反抗无效,甚至三天未进食,想期盼父王回心转意,却被告知,是公主殿下不愿意。
再后来,他便被父王扔进了军营,在军营中他听说了公主殿下有孕的消息,病了七天七夜,也终只是得了父王鞭了一顿罢了。
慢慢的五年过去,本以为自己早该死心了才是,偏生又让他听见了殿下已经大婚的消息,嫁的还是那人人传的煞神。尽管父王瞒的滴水不漏,他却还是在一小兵口中知道了这一消息。
在得知陛下有旨,要一队人马前往泉州助公主殿下的时候,他便在父王的面前长跪不起。
终是得了这么一个能再次见到公主的机会。
只是为何,向来未对任
何人有过亲近之意的公主殿下,会对煞神这般好言好语。
难不成公主真的接受了这个人作为他的夫君吗?就这般一个商户出身的煞神,哪里配的起他高贵的公主殿下。
芃姬听了,真是想敲敲这人的脑袋里装的是什么,两人昨日那般亲近了一回,今日却是一大早就不见了人影,只留了个人传话。
虽然知晓这人是去见族人了,可她心里对这事还是有些介怀的。
都不提便也罢了,怎的这人还能这般若无其事的提起早晨去的路上吃了两个包子。
“驸马一大早的,就是背着本宫吃好吃的去了?”
“殿下明察,牢酒怎是会吃独食的人,本打算去城西那头给殿下买泉州有名的芙蓉糕来,却是中途被人绊住了脚,牢酒又实是想念殿下,便赶紧回来了。”她又故意似的,将帕子在额上擦了擦汗,“待用过午膳,牢酒便去城西一趟。”
原还是心里膈应着,听了这话,便是心中开了朵花一般,一种心花怒放的喜悦炸开。
面上却是还是不显,“贫嘴,勿要在世郎面前失了礼。”
法一的心里也炸开了,被那一声世郎给炸的,还是炸成了喇叭花。
殿下竟然喊的那般亲热,她每日喊自己都喊驸马,甚少喊自己一声牢酒。
她嫉妒了,嫉妒的要发狂。
但她面上却还端着廷尉大人的姿态,皮笑肉不笑的与齐世郎说话,“齐世子这是怎的来了泉州?”问完却是快速的往芃姬撇了个委屈的眼神,又快速的收回。
齐世郎见公主殿下提及了自己,顿时精气神又有了,虽是要对着煞神说话,却也是开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