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8 章(1 / 2)

成文二十一年,入秋前,刚刚升迁的左相法一,揭发英王伙同贤王私自征兵达五万余人,在其府邸后院的地下挖出一个堆满兵器及金子的大密室,在密室中找出一件刚刚制好的龙袍,谋逆造反,罪不可恕。

晋成帝大怒,将英王独孤才英褫夺亲王身份,摘其独孤姓氏,赐姓无名氏,府中亲眷与其一同以庶民身份禁于僻州。

贤王独孤修贤褫夺亲王身份,贬为庶民,与府中亲眷一同流放千里,终身不得踏入王城京州。

英王贤王的外家国公府,嫡长子蒋荣乃英王私兵头目,罪大恶极,本该满门抄斩,然念及国公爷的功勋,判嫡长子一房斩首示众,褫夺蒋家一族男丁的官职,蒋家男丁永不得入朝为官。

龙虎军将军韩……

那是一个闷热天刚刚过去的日子,凉爽的风吹拂着脸庞。

那接连一个月的街道,都充斥着浓烈的血腥味。

就在那一天的早朝过后,法一去接了芃姬回府。

那是法一第一次整整一个月都没见着芃姬,她站在文监殿前殿门口等着,先是目睹了御林军将一脸颓败神志不清的英王,现在或许得喊他无名氏了,押着带离。再是听着已是庶人的独孤修贤的哭喊以及咒骂。被一脸阴鸷的德王如毒蛇般的目光盯着自己,再被一脸慌张的济王胆怯的看了一眼。最后,才是一袭宫装的芃姬公主缓缓走出。

法一连忙迎上去,在芃姬的面前伸出胳膊。

芃姬抬头看了看天空微弱的光,不适的眯了眯眼,才看向这站在自己边上的人。

比那日更瘦了,想必这一个月确是辛苦了,才能将两个亲王及那收到波及的一百多个大臣查的底朝天。

父皇可真狠,就那样让一个太监将那长长的圣旨念给他们这几人听。

她看着眼前这个人,看着她扯起的笑脸,她是这样一张无害的脸,“驸马辛苦了。”说着她搭上那只胳膊。

一个女子穿着繁琐的紫色宫装,轻轻的搭着一个身着紫色官袍的胳膊,两人缓缓的穿过御花园,从文监殿行至宫门口。

公主府门口,林嬷嬷牵着若姐儿的小手张望着站着,两旁站着几位大丫鬟,中间是一个小火盆。

芃姬是笑着进府的,她很是顺从的跨过了那火盆,弯着腰摸了摸若姐儿的脑袋,安抚了她两句,而后便由几位大丫鬟引着去浴池。

只是在浴池门口,一直跟随的法一却是被拦在了门外。

“驸马去忙自个的吧。”

法一欲言又止,心中隐隐的不安升起,终是看着那个背影最终在门关上后转身离去。

在书房门口又被拒了一回的法一,出了府直奔法府。

“长师,现如今还不能将真相告知殿下吗?”法一急急的问。

她怎能不急,殿下如今分明就在怪自己。她定是觉得是自己一意孤行想要给英王安罪名,自己前嘴刚说要去告状,后脚就出了这事。

她想给自己解释些什么,都说不出一个能站得住脚的解释。

难道她要说,殿下,那不是我给英王安的罪名,是他真的要造反。也不是我告的状,是别人。那个人是谁,我不知道。也不是我想亲手查的,是晋成帝一定要我查。

谁信呐。这话说着连自己都不信。

如若不是她亲自操的刀,也许还能说得过去。

法引叹着气,“并非我不想告知颜儿,而是她的亲母不想啊。”

“凭什么?凭什么她说不告诉我们就不说,殿下觉得自己不是晋成帝的女儿,已经打消了要做皇帝的念头。”法一

有些气愤,“长师,殿下她很想知道自己的姆妈是谁,虽然殿下从未言明,但她真的很想知道那些我们隐瞒的事儿。”

法一像是在自言自语,“殿下她在生我的气,许是在埋怨我。”

“族长,我们不能因小情而毁了我们这么多年的努力啊,颜儿,她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我比谁都担忧她。可是你我怎能忘记那漫山的尸首,那被鲜血染红的河流。”法引带着苍老的哭腔,身子不住的颤抖,双手撑着一旁的桌子。

夜幕降临,法一是耷拉着脑袋神情哀哀回的公主府。

她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子,让一向洒脱的思齐都苦着脸不发一言的跟着。

这让她想起了族长年少的时候,那个时候的仕女族刚刚没有了往日的笑容,没有了欢声笑语,只有永远延续的哀沉。

族中每日不同年龄的人呆的地方做的事儿是不一样的,那一次,被外面的人发现的是最低的水田及水田前的房屋,那是家中有一个或者两个大人在忙活着。

也因此,几乎每一家都遭了祸,一些受了重伤但自小习得吐息之法的靠着闭气活了下来,但那也只是少数。

族中像她与族长这般大的孩子都是刚刚第一次下山的年纪,原还在新奇那些从未见过的集市、官衙、铺子等,却一个个再没了笑容。

每一个孩子都拼了命的练功,族上百年留下的那些本事,原本族中的孩子都是依着兴趣学些什么的,可那件事发生后,却是只苦练那些杀伤力及逃跑的功夫。

就像自己,学了刀剑,学了拳脚,均是杀伤力最强的。而族长十几载,只专门苦练轻功。

“族长,为何当初,你只练轻功呢?”这是法思齐一直想知道的事儿。

法一听了并未有什么表情,“我练轻功,只为做到,进这天晋的皇宫如入无人之境,我能顷刻间出现在晋成帝的面前,取他首级罢了。”

法思齐沉默了,她就知道族长不可能毫无理由这么多年只练杀伤力弱的轻功,原来她还猜测,是不是族长为了以后便于逃跑……

是她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