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眸子,极近地对上他执迷的眼神,暗金的眸光笼罩着她,她的心跳杂乱无章,拒绝的话就在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他眉心那点红痕真的像极了朱砂痣,煞人极了。
不能留着,太招蜂引蝶了。
“你等着,我去找药!”
她丢下这句话就匆匆离开,解离尘手抬到一半,到底是没拦她。
何须去别处寻药?她乾坤戒里有,奉君殿里亦有,都是疗伤圣药。
她这样跑了,不过是……
解离尘垂下眼睫,嘴角的弧度似有若无。
看,他总是知道她喜欢怎样的自己。
可比起只喜欢慈悲和善一面的他,他其实更希望,哪怕她看到了他残酷冷血杀人不眨眼的模样,依然不会厌恶他。
……
露凝一路跑出奉君殿,手撑着膝盖轻喘。
喘息不是因为跑得累了,她现在体能远不是从前可比,她只是……只是有点遭不住。
咬唇站直,露凝扶腰立着,回味了一下那句“那我要你”。
说的简直不像是要她上药,而是要她上他。
露凝有点生气,不知道是气自己还是气他,但想到他身上别处可能还有伤,到底是从乾坤戒里找到伤药,缓和了一下打算回去。
时候不早了,再磨蹭搞不好又得在他寝殿待一夜。
她正要转身,忽然看到一个意外的人。
“阿舞?”露凝惊讶地望着跑过来的夜舞。
夜舞换了衣裳,穿着执剑宫弟子的白衣,满脸笑意地朝她冲过来。
“阿凝!”她跑过来一把抓住她的手,兴奋地转了一圈,“你快看我,看我的衣裳!我已经是诸天宗弟子了!”
她语气里的喜悦感染了露凝,她也跟着笑起来:“看到了,真好!以后我们就是同门了!”
夜舞不住点头,高兴完了还有点尴尬:“那还是有点差别的,你是宗主亲自教的,我嘛,我是执剑长老座下的,但我灵根不好,是三灵根,长老不会亲自教导我。”
她扫了兴,脸拉得贼长:“你都不知道我多倒霉!我都入门了,还是逃不掉风无涯那个混蛋!长老居然让他教我!”
露凝想起夜舞和风无涯不对付的样子,安抚地拍拍她的手说:“风师兄其实人很好,只是不善言辞,以后大家是同门了,他不会再像之前那样对你的。”
“我不觉得。”夜舞回忆了一下在执剑宫见面时风无涯那冷冰冰的样子,生气道,“不说他了,没得坏了心情。说说你吧。我是特地来告诉你我入门这个好消息的,原以为还要去奉君殿试试运气,没想到在这里就遇到了你,你怎么这么晚了还在外面?这是刚回来吗?”
露凝含糊地应了一声,神色有些不自然。
想到她要面对的是解离尘,夜舞就能理解她的一切变化了。
“辛苦你了。”夜舞充满革命友谊地拍拍她的肩膀,随后看到她手里的药,疑惑道,“这是药?你受伤了?”
她看上去很紧张,脸色瞬间就白了,露凝不知她为何这么害怕,因为她不像夜舞一样知道剧情,在她看来,解离尘虽然在处理他们的感情上犯了错,可还是个好人。
“不是我。”露凝想起解离尘被留下的模样,再看看天色,想要尽快赶回去。
可又思及回去给他处理伤势,就要去他的寝殿,那里面挂着别的女子的画像,她又有点不舒服。
“有心事?”
不是她受伤就好,夜舞真的有点担心男主那个疯批控制不好情绪伤到她。
但她大半夜在外面不回去,肯定也是有原因的。
盯着她有些失神的脸,夜舞拉着她到一旁,寻了干净的台阶坐下,摆出架势说,“来,同我说说,有心事最该说出来了,别一个人闷在心里,很容易抑郁的。”
露凝坐在她身边,咬着唇没吭声,有些不知该怎么说。
她确实想找个人说说,可又觉得这些话说出来……真的没什么意思。
夜舞晃了晃她:“你一个人纠结总会有顾忌不到的地方,兴许和我说说就有新的解题思路了呢?”
倒也不是她想表现什么,给男主做事,只是看她不痛快,纯粹想宽她的心。
男主现在还留露凝在身边,显然是割舍不下的,他那个性子,真的有了割舍不掉的存在,必然会非常在意她的所有情绪。
露凝高兴,他应该也会高兴,那她也算在完成任务。
夜舞这么真诚这么卖力,露凝态度逐渐松动,吞吞吐吐开了口,模棱两可道:“我……我在他的寝殿里,发现了一幅没有脸的神女图。”
终于还是说出来了。
露凝低下头,捂着脸颊说:“算了,你还是当我没说吧。”
夜舞表情怪异了一下:“当不了的,我都听见了,还怎么当你没说?”
露凝自暴自弃:“他没事在寝殿那么私密的地方挂什么神女图,那幅画一看就不是寻常的画,即便不见脸,也知道画上女子肯定很美。”
她有些泄气,满脸的烦恼,夜舞知道剧情,看她这样纠结于那幅画,不禁幽幽叹了口气。
“你觉得那可能是什么与他有些过去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