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待得送走了莫家人,霍随风并没有急着走,反而跟着笑娘要茶吃,只说几日没有饮她磨的茶粉,心里想得慌。
笑娘干脆在自己闺房外那棵玉兰花下支起茶案,烹水磨茶。
她个人比较喜欢绿茶粉,身在现代的时候,也经常用绿茶粉搅拌酸奶清理肠胃。
所以穿越到了这里后,她也经常自磨了绿茶粉,搭配羊酪子吃,又是别样的家乡味。
而随风见她这么吃,便也跟着吃了几次,只是眉头紧锁,似乎并不得味。
不过他虽然不爱吃,却爱看笑娘吃。嫩白的奶酪子上撒了绿茶粉末,再配了葡萄干和一把核桃仁,有时候嫌不够甜,还会加些蜂蜜……
笑娘说吃了能纤细腰肢,调理肠胃,但随风却眼见着她连吃几日后,脸蛋又丰盈了些。
她整日里总穷极无聊琢磨吃食,虽然没有吃的膘肥体壮,但的确偷偷长了些肉。幸而小巧的骨架随了胡氏,那把子丰盈并不为人觉察。
随风沉默地坐在茶案一旁,喝着茶汤,看着笑娘一勺勺舀着奶酪子吃,那红艳艳的嘴角添了一抹白,不一会便被舌尖快速舔没了……
笑娘吃了一会,见随风不说话,便有心逗他问道:“方才莫家大小姐跟我说,你不肯穿她做的衣……”
随风不以为意,饮干了杯里的茶水后道:“我跟她又不甚熟稔,不过是这一年去了莫家几次,她不知为何总要给我量衣,我已经推拒,免得累坏了她的身子板儿。”
笑娘虽然一早便知他如今并不爱莫迎婷,却也不忘好心提醒一句:“既然这般,那你以后还是少去莫家为妙,毕竟莫小姐因为体虚养在深闺,未见过几个外男,你也大了,模样又好看,若是常见,也需得避嫌……”
随风突然变得兴致大好的样子,浓浓眉毛微微上挑,身子朝着她挨得近了些:“我若多见她,你觉得不高兴?”
笑娘摆出长姐的姿态,慈爱地用绢帕替他擦了擦额头因为饮茶冒的汗,然后道:“这也是为你好,姐姐替你算过命,你若找个年长的,必定姻缘多舛,搞不好便会做鳏夫,还给找个年龄相当的才好。”
她说的都是实话,无论莫迎婷还是褚乔伊,都是年岁比他大的,结果他连做了两次鳏夫。
在这方面,笑娘认为原作者三观很正,原书里搞姐弟恋的都不得好死。现实里的她的那场失败的婚姻也是铁证。
如果借机会敲醒随风,让他在感情上不走弯路,也算是姐弟一场,没有白白相处。
可是随风听了脸色却微微一变,冷哼道:“可我看你必定是要找个年岁小些的嫁。不然依着你的年龄,可找不到年龄相当的,那些个年岁大的必定有瑕疵,倒不如摘个年龄小些的。”
笑娘闻言诧异地看着他,觉得他这些话可真是前卫。
但是随风却说这话并不是光他一人说,莫家的张氏也做了这般的打算,宁肯找个家境贫寒年岁小些的,也绝不叫女儿跟个年岁大的凑合。
听了这话,笑娘表示不敢苟同,但她自己婚事也实在懒得跟随风这样的少年多言,只又叮嘱了他去了漠北,身边没有父母爹娘照顾,自己要多当心身子。
随风安静地听着,然后对笑娘道:“义父所在的西北,并非能久留之地,待我安顿下来,便接你们来漠北,到时候你来,便有人心疼我的冷热了。”
笑娘也是习惯了随风黏她,便伸手推了推他的肩膀,然后二人自是说笑别的去了。
随风的身子挨着笑娘越来越近,他紧盯着笑娘若凝脂般的粉颊,鼻息间萦绕着的,是她熏的特殊花香,一时间竟是有些迷醉。
笑娘不凶的时候,比天底下的任何姑娘都好看……
就在他的头快挨近时,花丛外突然传开一声咳嗽。
二人抬头一看,褚慎不知何时站在了不远处的亭子上,正可以看见这玉兰树下的情形。
褚慎的脸色不甚好看,只紧绷着嗓子对霍随风道:“郡王,请入我的书房一叙。”
褚慎说完这一句后,步履匆匆即走而去。
他不走得快些不行,不然的话,他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解开方才的局面。
笑娘是他疼爱的继女,而随风则是他誓死效忠的小主子。
这两个人,都让他疼爱,可是……那个随风看笑娘的眼神……还有上次,他也撞见了随风去摸笑娘的头发……
他那次并没有放在心上,是觉得随风跟笑娘从小长到大,亲昵些也正常。
可是方才……若不是他咳得差点震出肺子的那一嗓子,随风差一点就……
被陛下明升暗贬到了西北荒芜之地,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的汉子,此时回到书房里,只来回走动,那鞋底儿都要磨得生烟了。
待霍随风进了书房时,褚慎喝光了一壶的凉茶,勉强稳住了怒火。毕竟是少年家,难免有不懂事想偏了的时候,他不能像当初撞见盛轩给笑娘送字帖那般,单刀直入让少年家下不来台。
所以先风马牛不相及地扯了扯对漠北的远景规划,以及前途展望,绕了一大圈子,最后给随风都扯得有些疲累了,无奈地跟褚慎道:“义父,您究竟想要说些什么?不妨直言。”
褚慎最后还是没组织好语言,单刀捅了过去道:“你以后需得离笑娘远一些……”
随风眉峰都没有动,只是恭敬地对义父道:“褚家上下,都是随风至亲之人,为何单要我离她远些?”
随风被问得一滞,然后总算找到了突破口道:“虽则是一家人,可毕竟男女有别,就算是亲姐弟也要避嫌,更何况你们还不是姐弟……”
说完这话,褚慎觉得略重,便看了随风一眼。
可是他的小主子毫无半分被撞破了心事的惭愧之色,只是坐在他的书案前,恭谨地给义父的茶壶里又添了滚水,然后道:“我到现在都记得义父您当初要娶胡婶子时,我问您为何不娶个未婚的年轻姑娘,偏要娶个带孩子的。您跟我说,大丈夫只有愿不愿娶,没有可不可娶。若是因为礼教世俗而违背了自己的心意,那是撑不起的窝囊废。是以……随风也同义父您一般,愿做顶天立地的男儿,只有愿不愿,没有可不可!”
褚慎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被自己当初吹鼓的牛皮绊倒,差点摔死在自家书房内。只用手指点着崇正郡王道:“……你,你哪是笑娘的良配……笑娘是我的女儿,我不愿她嫁,谁想也没用!”
书房里吵得正酣,替笑娘跑腿,给随风送掉落在树下的玉佩的寒烟听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笑娘在随风走后,发现他遗了玉佩,加上小丫鬟替她用井水冰镇的甜瓜刚刚切了,随风还没来得及吃。
于是笑娘便差使寒烟去送玉佩,顺便给他们父子二人送去甜瓜解暑。
可寒烟还没有靠近书房,就把里面俩人的争吵听得一清二楚。她再也不敢靠前,一路蹑手蹑脚地退出了园子,又如受了惊的兔子,端着托盘飞跑回了笑娘的院子。
待得她屏退了小丫鬟们,附在笑娘耳边跟她说起自己听到的时,笑娘正吃的甜瓜吧嗒一声摔在了脚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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