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帝(养弟) 第57节(1 / 2)

她跟笑娘说道:“你不知,随风可能受了蒋云生的撺掇,因你喜欢梅花,便投其所好,从别处移来了许多珍稀的梅花,花了好些的银子呢。可是你没来,他一个人对着花海枯坐了半日,鼻尖都冻红了,谁叫也不起身……真是造孽,若是别的姑娘这般对我师弟,我定然是要骂的……唉,怎么就偏喜欢了你?”

笑娘没有说话,只默默地做着手里的针线。

等到第二日,吃午饭时,随风居然没有走,又呆在褚家蹭饭。

褚慎看着随风面不改色坐着吃饭的样子,心里也是来气,又不好让他立时走人,只能用话提点着随风。便对笑娘说他麾下有些年轻的将士人品不错,他琢磨着这两日,让笑娘相看相看。

虽然武将没有书生的儒雅,仕途走起来也不如及第那般平步青云,但那几个都是家世清白,并无劣迹。

若是霍随风不在,笑娘肯定要一口回绝。她又不是非嫁人不可。身在现代都挑剔得很,身在古代难道就要委屈自己嫁给个满身臭汗,大字不识几个的武夫?没有共同语言啊,培养也培养不出感情。

再说爹爹手下的那几个,她又不是没有看过,就没有一个看上去顺眼的。

吴笑笑其实跟闺蜜洪姑娘一样,都是颜控,就算投胎也不改好色本质。当初她同意那盛轩,也有一大半原因是因为盛轩是个十足的美男子。

可是现在随风就端着碗在她身边,默默地听着,笑娘少不得做出些姿态来,便强笑着对爹爹道:“若爹爹觉得好,我便相看着。”

霍随风在一旁微笑附和道:“幸亏爹爹军中男子甚多,且得好好拣选,为她挑个好的。”

这话一出,父女二人都顿筷侧目,斜眼看着随风是否是真心话。

随风可能受够了自己在褚家如过街老鼠一般的处境,终于打消了幼稚的心思,准备修复与褚家父女的关系。

于是他一边给褚慎夹菜一边道:“爹爹如今填了不少军饷,待姐姐出嫁时,我自会出一份给她充嫁妆,绝不叫褚家落了脸面。”

笑娘咬着筷子小心翼翼道:“此话当真?”

随风冲着她笑,雪白的牙齿闪着光道:“千真万确!”

既然随风如此表态,褚慎自然心情快慰,拿起酒壶给随风斟酒,长松了一口气道:“好孩子,你的家底都是用来匡扶大业的,待收复了漠北,便是给我争脸了!不是说有人给你说亲吗?若是姑娘好,你也要快些成亲,我褚慎再落魄,也是你义父,要替你出了聘礼才是!”

霍随风温和的笑了笑道:“是啊,我也该成家了。”

胡氏许久没有看到他们父子二人和颜悦色了,自然也是笑着连忙添菜加糖。晟哥也是领着妹妹起哄,闹着自己也要娶媳妇。

褚慎笑着捏他的小胖脸:“你媳妇可能还在吃奶呢!着什么急?要娶回家给她换尿布吗?”

一席话逗得大家是开怀大笑,和睦的春风吹拂着褚家的厅堂。

可只有笑娘有些笑不出来。因为她不确定霍随风的话是真是假。

依着那日渔窝棚的表现,他今日又如此表态,当真是狗孩子的脸说翻就翻呢!不过也许是梅园的爽约,让少年家的脸面过不去,就此幡然悔悟也说不定……

想起洪萍说起霍随风那时的可怜样,其实笑娘也特别心疼,毕竟是自己从小疼到大的孩子,那么伤心难过,她的心里又怎么好受?

吃完饭后,褚慎回军营操练人马,安排下次剿匪事宜。随风逗弄了一会晟哥和小妹,便也要离府了。

笑娘少不得要送送。

可是走了一路,随风都没有回头看她,更没有跟她说一句话。

笑娘默默将他送到门口,然后轻声道:“昨日梅园……”

随风甩了甩手里的马鞭子,淡淡道:“爹爹急着嫁你,便别在挑三拣四,若是天公作美,便嫁了吧。就算九天玄女,也禁不住人老珠黄。”

女人的死穴便是被说老。笑娘一听这话,原先的些许歉意登时烟消云散,只挑着眉冷声道:“老不老的也跟你无关,你自挑了鲜嫩的娶便是!若是嫌弃有个嫁不出去的姐姐,以后也尽管叫我褚大姑娘,我自当没你这个弟弟!”

随风见笑娘动了气,心情似乎好了许多,嘴角微翘地看着笑娘气鼓鼓的俏脸,故意低头看了看道:“哎呀,你看,这眼角怎么添了褶子?可是被西北的寒风吹出来的……”

回答他的是咣当的甩门声。褚家大姑娘再使使气力,就要把大门甩在小郡王的脸上了。

下午时,跟蒋公子外出去买刀剑的洪萍急匆匆地往笑娘屋子里赶的,饶是她胆大,也被吓得一激灵。

只问涂了满脸白浆子的笑娘道:“你这是作甚?要上戏台子扮白无常不成?”

笑娘半躺在床榻上,敷着自制的羊奶面膜,用一把小玉滚子正熨着眼角,看洪萍风风火火地进来,便含含糊糊地不动唇道:“怎么了?”

洪姑娘这才想起自己来找笑娘的缘由,只气哼哼道:“蒋云生的爹爹来了,带了家里的族长,直嚷着要将他的大儿子人认回去,还要跟蒋氏打官司,将蒋云生的弟弟妹妹都要领回梁家!”

第82章

笑娘听了猛一睁眼,顾不得正敷着的羊奶,便起身拿着湿帕子一边擦一边问:“都分出了梁家家谱了,他如何往回要?”

原来这那梁函与蒋氏和离之后,原本是要将那苏怜芳纳入府门的。

人都接回府里了,可惜却遭到了家中长辈的极力反对。梁家各房都是有儿有女的,且快到了说亲的时候,梁老爷领回了那么个女人入门,到时候妨碍自家儿女的清誉,岂不是梁家上下都脏臭了?

而那苏怜芳,原本见那蒋氏闹着和离,心下暗喜,准备入梁家当正头的夫人,可是眼看着不行,便改弦更张,不在一棵树上吊死。

一方面,作了委曲求全的模样搬出梁家,从梁函那里套取钱财,撒谎借口自己怀了孩子,诱哄着梁函给她买新宅院。另一方便,又暗自结交了新客人。

梁函如今没有蒋氏管束,花起钱来且是畅快呢。他不能立刻娶了苏怜芳入门,原本就不够脸儿,自然要拿了钱银充脸面,于是竟然拿了船行里的流水银子给她买宅。

也是赶上梁函倒霉,那一趟船触了暗礁,沉了两艘。客人找上门要求赔偿货款。

可是那钱都被梁函挪用走了,上哪赔给人家?那客人也是有门路的,一状便告到了府衙里去,那官府就要提审梁函。

与蒋氏和离后,梁老爷花天酒地的厉害,似乎要弥补被蒋氏耽误了的青春,府里的现钱不多,虽有田地,可就算要卖,也得需时日。

所以梁函便转头问苏怜芳要,让她先拿一部分准备买宅的银子来,让他周转了此番难关,他再给她。

可惜那大笔的银票进了小娼的钱口袋里,可就再难出来了。苏怜芳一听梁老爷要回头钱,顿时变脸了,只一顿冷嘲热讽,便将当初靠着才华折服了她的梁函给哄撵出门了。

结果因为钱银没有立刻赔偿,梁函竟然坐了几日京城的牢房。在里面担惊受怕,直到家里人卖了田地才得以出来。

可是这样一来,本就被蒋氏带走了老主顾的船行,声誉更加不堪,生意一落千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