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袁氏把牙一咬,这两个毛都没长齐的小道士挡不住,张口吩咐:“赶紧去宰黑狗取血!”
黑狗血破煞,这是民间的土法子,可这法子管用,要是那女鬼当真被狗血淋头,必会鬼力大伤。
两个下人面面相觑:“娘子,这黑天摸地的,哪儿去找只黑狗?”
袁氏不是寻常内宅女子,一计不成转言便道:“那就童子尿公鸡血,不论什么放一盆来!”
厨房里就养着鸡,两个下人奔去厨下杀鸡取血去了。
小小赶紧扯了扯谢玄的袖子,她心中还是觉得女鬼十分可怜,想暗助女鬼逃脱。
谢玄心中有数,他拔出桃木剑,翻过栏杆跳到院中,虚刺一下蒋文柏的面门,大声嚷道:“我将这凶煞缠住,快取黑狗血来!”
女鬼闻言一顿,她不甘心就此离开蒋文柏的身体,只差这一步,飞身就要把头塞到罗带中去。
谢玄一时踌躇,心里觉得蒋文柏活该,可他手中的桃木剑却突然自己动了起来,飞出谢玄的手,在半空一击。
宝剑刹时注满光华,剑尖指向蒋文柏的脸,女鬼一下被逼得退后一步,用袖子掩住脸,哀叫了一声。
这把剑是师父留下的,宝物自有灵性,它不愿意看恶鬼伤人。
小小见此情状上前一步:“师兄!”让他别尽全力。
谢玄一把攥住剑柄,这剑自己要斩鬼拉也拉不住,他一把牢牢握住,与剑角力,出了一身大汗,终于把剑制住。
女鬼一离开蒋文柏的体内,蒋文柏“啪”的一声脚跟落地,恍恍惚惚将要醒来。
谢玄剑尖轻挑,他看不见那女鬼身在何处,可料想不会离开蒋文柏太远,再次示警:“识相的速速离开。”
女鬼不甘心就此离开,两个下人已经抬着一盆鸡血从廊下冲出来。
她先是被剑气所伤,又闻见一股难闻至极的味道,倏地飘过墙头远去。
谢玄离得最近,女鬼一走,蒋文柏就迷迷瞪瞪睁开眼睛。
谢玄假装那女鬼还没离开,用桃木剑尖戳着蒋文柏的身体,让他不断左右摇摆转圈,口中大喝:“还不显形!”
小小看见女鬼离开了,知道师兄在作弄人,抿嘴轻笑,一本正经指点两个下人:“这邪祟厉害得很,须得当头浇下才最管用。”
两个下人抬着铜盆,这一盆鸡血混童子尿,又骚又腥,绕着蒋文柏转上两圈,对准了头脸一下泼了过去。
谢玄脚尖一滑,剑尖护住全身,退得干净利落,半点血滴都没沾到。
蒋文柏刚刚被女鬼上身,差点上吊,才醒过神来,兜头一盆鸡血人尿淋下,尿骚味直冲五脏,摔在地上呕吐起来,把刚刚吃的酒水菜肴全都吐了出来。
袁氏刚刚还叫得情真意切,这会儿见蒋文柏人无事,想要去扶又捂住鼻子,吩咐丫头小厮去把人扶起来,烧热水给他洗澡。
谢玄还想让蒋文柏多吃些苦头,出言恐吓:“不成,此时天还未亮,那邪祟说不定还会再来。”
袁氏就让蒋文柏穿着尿衣,看他眉毛头发都被鸡血糊住,一时打颤一时发热,叫下人赶紧煮姜汤来灌他喝下,也好发发汗。
经历这些,袁氏不敢再打之前的主意,客客气气请小小和谢玄到堂屋,让丫头预备宵夜送上来,问谢玄道:“这东西这样厉害,可还会再来?”
“不好说。”谢玄看了他她一眼,“若是路过,已然知道厉害,若是寻仇,就一定还会再来。”
袁氏脸上肉跳,强自镇定,他们夫妻做这“生意”已经许多年了,但只谋财不害命。
小家女子没有妆奁,大家女子不敢下手,专门哄骗烟花。
先让蒋文柏引诱这些女子当妾当外室,等进了蒋家的门,原来那些皮肉钱俱都归了夫妻俩,再将人转手卖掉。
假称人死了,从来也没人追究。
烟花女子,早就破了身,就算转卖,也不过换一个地方卖笑,好死不如赖活着,还没有人真的寻死。
就在别的地界死了,那可不关他们夫妻的事。
袁氏脸上神色变幻,这种阴私不能告诉他们,心中又想,难道是蒋文柏原来欠下的债?娶她之前那几个,说不准就有死了的。
“今夜如此凶险,全靠道长救我夫君,还请道长小住。”说着起身亲自给谢玄添了茶,“不瞒道长,家中正有喜事,道长不如留下吃杯喜酒。”
她竟然还要讨白雪香进门。
小小蹙了眉头:“还要办喜事?”
袁氏一时没听出话音来,她往小小脸上一瞥,心里暗暗可惜,这么个女孩要是调理好了,可比白雪香值钱多了,她微微笑道:“是我夫君心尖上的人,自然要讨进来的。”
两千两雪花银,可不能白白放过。
袁氏说这话时,头顶五蕴之气浮动,贪欲大炽。
小小不由眉头一蹙。
土地给的差事还没办完,谢玄点头应下:“既与郎君有缘,自然要留下吃杯水酒。”
袁氏赶忙差人去请萧真人。
萧真人昨夜在白家小院作法,一夜都风平浪静,白雪香只当他道术高深,奉上重礼。他酒足饭饱,刚要回一阳观,还没出城门就又被蒋家请了过来。
双方在堂屋相遇,萧真的两个徒弟一眼就认出谢玄小小,他们俩自从跟了萧真人,还从来没吃过那么大的亏。
昨日便怀恨在心,本想在城中打听谢玄的消息,找准了机会狠狠教训他一顿的,没想到冤家路窄,在蒋家就遇上了。
萧真人本不把这两个小道士放在眼里,目光一扫而过,茶盏还没端起来,就又看向小小,目光灼灼地盯住小小怀中那杯桃木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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