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少宴在旁边无奈地看着,偶尔叹个气,一副“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让我能省省心”的好哥哥模样。
季天扬:“……”
日!
季天扬理亏地站在那儿,被骂了一个狗血淋头。
季爷爷还嫌不够,吩咐季天扬赶紧和那伙人断干净,然后亲自派人去医院提点两句,让他们别动那个孩子。
热闹的病房很快恢复平静。
梁景修刚刚识趣地出去了,等人都走干净了才溜达回来,笑眯眯地看着季少宴:“你对那个小孩挺关注的?”
季少宴语气温柔:“嗯?”
梁景修道:“别嗯,你昨天看了人家照片半天,今天也是为了他才把事情捅给你爷爷,以为我看不出来?”
他见季少宴点头认了,好奇道,“你认识他?”
季少宴勾起一个微笑,说得十分坦然:“我对他一见钟情。”
“……”梁景修瞬间觉得出现了幻听,“——什么?”
季少宴一点都不嫌弃他聋,耐心地重复了一遍。
梁景修咋舌地看着他,才知道发小的爱好有点特殊。季少宴转过轮椅面向他,说道:“所以你看,我其实觉得光警告他们还不够,你帮我个忙。”
梁景修:“……”
他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季爷爷派的人很快到了那家医院。
林爷只是失血过多,拉回那口气,第二天也就醒了,二爷他们正在这里陪着他聊天,见季家派人过来,连忙把人让了进来。
季家的人很客气,笑容满面说上了热搜对他们彼此都没有好处,希望事情到此为止,既然说了是误会,那就让它翻篇吧。
他没有明提,但二爷听得懂,这意思是不想让他们动那个小兔崽子。
屋里的另外几人也懂,等人走后便怒道:“他们这是什么意思?不是那个小崽子突然冒出来,林爷至于遭这一次罪吗?老子不扒了他的皮就不错了!”
二爷老神在在道:“意思是暂时别动他,现在网上很火,等过一个月没人关注了,咱们再动。”
林爷的脸上仍没有血色,哑声道:“刚好,我亲自来。”
屋里几人的神色这才转好,“嗯”了声。
他们又聊了一会儿,只听“笃笃”两声,一个坐着轮椅的少年进来了。他们一愣:“你是?”
季少宴客气地笑道:“我是二少的同学,恰好也在这家医院住着,听说他朋友受了伤,特意过来看看。”
梁景修把果篮放过来,笑道:“我也是他同学。”
他以“散步透气为由”把阿宴从病房里推出来,然后塞上车开到这家医院,半路上还换了衣服,顺便让小颜拖住了季天扬,事后怕是要被季爷爷抽一顿,但没办法,上了贼船只能认命。
屋里的人都是老油条,简单一扫就能看出一个大概。
住在这家医院,身上的牌子是中等的那种,看着家境比一般人好,但程度有限,大概是冲着季二少来的。
自家兄弟被狗咬成这样,二爷便知道季二少欠他的人情欠大了,这次八成能搭上季家的线。他当了好多年的大佬,没心情应付一个没用的小崽子,只聊了两句就让手下送客了。
季少宴当然也不想多待,便告辞走人。
等那名手下把他送到电梯口要折回去,他这才叫住对方,迟疑道:“其实……我有些心里话想和你说说,事关你们老大的安危,希望你能听听。”
那手下立刻停住,扭头道:“什么话?”
季少宴环视一周,说道:“这里不方便,咱们去楼道里说吧。”
手下没意见,跟着他走进一旁的楼道,快速查看一圈发现没有问题,便低头看着他,等待下文。
季少宴双手交叠放在腿上,换了居高临下的态度:“我希望你们能离二少远点,他是什么身份,你们是什么身份,圈子里那么多人想攀上季家,有几个成功的?要是让老爷子知道你们把二少带坏了,他绝对饶不了你们。”
只一句话就把手下的鼻子气歪了。
不过到底是二爷的心腹,他没那么容易动怒,冷笑一声,半句话都不搭理,扭头就走。
梁景修连忙拦住门,态度比季少宴还嚣张:“干什么,我们还没说完呢!”
“滚一边去!”手下没心情应付这两小崽子,把人扯开一扔,开门就走。
这时只听“啊”的两声,他急忙回头,见被他扯开的人撞上了轮椅里的那位,然后轮椅向后一滑,顺着台阶就下去了。
那下面刚好上来一个人,见状吓了一跳,仓促地接住他们。
可毕竟是两人加一个轮椅,他压根接不住,当即跟着一起往下跌。
这上来的人是梁景修的保镖,提前得到过吩咐,等还剩三四节台阶的时候便把轮椅一侧,放季少宴自己滚下去,接着让轮椅砸在他身上,抖着手用了些力气,直接把他的脚腕压错位。
季少宴猛地一个激灵,忍着没有吭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梁景修摊在他身边,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心想:这是真的狠!
季爷爷向来疼爱阿宴,等他知道自家孙子怕弟弟不听话,拖着孱弱的身躯亲自来帮着弟弟断绝关系,而对方不仅不买账,还凶残地把人打了,那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为了让事情更严重一点,阿宴甚至还把他也拖下了水,这是生怕季爷爷的火烧不起来啊!
那小孩能让阿宴做到这一步,是真爱无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