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水行周 分节阅读 164(1 / 2)

逆水行周 米糕羊 2362 字 2023-09-26

d命人拿来纸笔让田蚧将山庄的布局画下来,田蚧提笔在众人注目之下花了一炷香时间将山庄的布局图大致画了出来,宇文温接过图纸与杨济送来山庄布局示意图对比了一下发现基本符合。

“四月间山庄里掳来一名女子你可知道”

田蚧点头称是,他说那是郎主命人假扮车夫掳来的女子,拘在一处房里享用了数日不知何故便放走了,因为这不是他负责的事情所以具体情况不是很清楚。

郑通问对方自家郎主是谁,田蚧回道听说是田益龙,此言一出被郑通揪着问什么是听说,田蚧苦笑着说自己地位卑微哪里能近得郎主身前。都是山庄管事吩咐做事,只是常听得大伙都这么说便认了。

一话接话,郑通问既然地位卑微那你是何时被田家收为奴仆的,田蚧说是大约十年前。听得郑通问田家对他可好便苦笑一声说也就那样。

“也就那样你是如何会读书识字的”郑通开始抓漏洞,一般家里地位卑微的仆人是不识字的,田蚧既然说他是看了官府的榜文知道有悬赏那么就意味着能识字认字。

田蚧说他哪里认得字都是挤在人群中听别人念出来才知道榜里写的是什么内容,郑通听得他这么一说又问:“不识字不认字,认不得招牌看不懂价钱那派你出来采买莫非是专门送钱”

“明府这是哪里话。到了集市里买东西就算要看招牌也得人家会写招牌啊”田蚧哭笑不得,他说山庄采买都是到附近自发形成的市集买东西,那市集上都是百姓们挑来自家的粮食、鸡鸭之类,买卖都是当面谈好价钱即可又不是到城里掌柜店铺进货哪里用什么招牌。

“看样子你采买东西颇为熟捻,那好,我再问你”郑通开始问物价,包括牛价、羊价、各种米价、布价、丝价、鸡价等等日常生活需要采买的东西相关价格。

田蚧对于提问都是回答得头头是道也颇为流畅,郑通看了看手中写满字迹的纸条不由得点点头,这是宇文温让府里负责采买的管事临时写的内容,虽然城里物价要比和乡村集市的物价要贵上一些但也差不到哪里去。

一个负责采买的人对于物价自然是手到拈来。若是临时假冒靠着死记硬背未必能对答如流,从对方回答问题的表现来看应当是所言不虚。

“你在山庄里除了负责采买还负责什么”

“小的负责管仓库。”

“管仓库是个肥差还能轮得到你”

“小的不过是跑腿罢了,扛进扛出做个见证按个手印。”

郑通和宇文温交换了一下眼神后继续问问题,他问对方四月时有女子被掳入山庄是唯一的一次还是之前有过类似事情,田蚧想了想说偶尔会有但女子大多未在山庄住太久至于后来去了哪里就不知道了。

“那女子被关进屋后,你家郎主每日是什么时辰进去的”

“小的不是亲随哪里知道郎主行踪。”

“那段时间郎主有在山庄留宿过么”

“好像没有。”

“你可曾去过田家坞堡”

“刚开始去过,没弄明白就被派到山庄做事了。”

“也就是说要你当堂和田益龙对质也说不出什么子丑寅卯来既不能指认田益龙也不能指认这山庄是田氏所有”

按照目前情况看这个田蚧确实是在山庄做事也确实负责采买,这也是宇文温首先关注的问题:如果这个人有问题那就算后边说得天花乱坠都没用,不过以刚才的问题看来田蚧对破案似乎没太大价值,首先他不认得田益龙也就意味着当堂对质让几个人同时站在面前认也未必认得出。

第二。他指认那座山庄是田氏的产业但孤证不立,除非能抓到其他几个仆人得到供词都能指认那样才是铁证如山。

其三,没有人能证明田蚧就是山庄里的仆人,除非能找到集市里和他交易的百姓或者周边居民证明他出入山庄。还是那句话,孤证不立。

这种人证拉到公堂上和田益龙对质,除非宇文温铁了心要做冤案否则根本无法服众,不过考虑到先前田蚧所称有证据所以现在他们的关注点就在于证据是什么。

郑通面露遗憾的说道你方才能所说在山庄做事不算什么因为没有人能够作为旁证,正所谓空口无凭光凭你一个人说的话可是孤证不立。

“本官问你,你可在山庄外认识什么人家能够指认这山庄为田氏所有有何人能证明你确系山庄中人有没有人能证实田益龙出入这山庄”

田蚧先是点头然后是摇头。他说可以找到人证明前两个问题但田益龙进出山庄似乎都是低调行事未必有人能证实。

“既如此,你先前所说有证据指的是什么”

田蚧首先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心包着的金钗说这是四月时郎主掳了一名女子也就是张李氏到山庄后取下的首饰之一,他因为在庄里表现好便被赏了这只金钗。

郑通看着那呈上来的金钗,做工精良价格不菲倒是张府财力能买得起的,至于田蚧所言是否属于实只要把金钗拿去给张李氏一看便知。

有了这个证据可以证明张李氏确实在那山庄待过当然也有可能田蚧和张李氏是一伙的但这样依旧无法证明田益龙是幕后主使。

“小的还有一个证据。郎主有一条玉带是在城中林掌柜商铺里买的,我听侍女闲谈时说月前他到山庄时不慎将玉带弄坏留在房里,日前管事领着人撤离有些慌乱小的便寻得机会入房找到玉带收起来了。”

“玉带在哪里”郑通闻言眼睛一亮赶紧问道,这玉带虽然未必是田益龙亲自到商铺买下但那林掌柜总该知道是谁买的。这种东西价格不菲不是寻常人能买得起的所以能买得起的大客户想来卖家应当会有印象。

田蚧说这玉带随身携带怕是要被人害了性命所以是藏在某处,明府要看他便带人去取,在旁边一直静静听着的宇文温忽然开口说话问你既然入了郎主房间翻东西那里面的布局应当清楚,用纸笔画下来。

这不是宇文温多心而是他知道事关重大马虎不得,既然要光明正大给田益龙定罪那相关证据必须经得起推敲也就是说至少能说服自己才有可能说服别人。

因着黄阿七两次卖主的事情他对卖主之仆的人品颇为鄙夷但身为刺史既然要破案就不能被这种情绪左右。宇文温虽然知道这个理但不免对面前这位有些不爽故而千方百计找茬就怕对方是为了悬赏构陷主人,他可不想被人当刀使唤。

趁着田蚧在画画,宇文温心中评估着对方的证据有效性,一番计较下来还是有些气馁:还是孤证不立啊,未必能证明田益龙就是幕后黑手,就算玉带是他买的但可以说是早已失窃,除非屈打成招否则傻瓜才会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