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上,有铁路、电报线连接边疆,海上,有火轮船航线直达海外各地。
宰执们的目光不仅仅局限于中原,而是放眼四海,直达八方极限。
这都是明德天子奠定的基础,永远铭记在世人心中,如今见着这位依旧精神矍铄,岑文本觉得自己没资格觉得老。
。。。。。。
小路上,宇文温和曾孙宇文并肩走着,虽然两人之间年龄悬殊,但宇文温健步如飞,走起来速度不比曾孙慢。
走着走着,他问:“如何,今日进展如何曾祖教你的手段,那白龟咬手的套路,效果如何”
效果当然好,宇文点点头,随后有些黯然的说:“孙儿不想娶罗马国的公主。”
宇文温不以为然:“哟哟哟,人家小娘子不远万里来中原留学,谁说要嫁给你了”
“曾祖,她来这里,不就是为了成亲”宇文嘟囔着,一脚把路面上的石子踢飞,“我又不认识她,加上语言不通,成个什么亲”
“就算要成亲,又如何你是储君,未来的皇帝,那就得履行皇帝的职责,和友邦联姻。”
“哦,让将士戍边、为国尽义务时,场面话说得震天响,什么奉献啦、忠孝不能两全啦等轮到自己为国尽义务,要娶外国公主,就说我不认识她”
“娶个外国公主,你能吃什么亏再说,那罗马公主据说是一个绝世美人,十五六岁年纪,你还能亏到哪里去莫非生下的儿女不跟你姓么”
“我不娶我、我、我要娶的是”宇文急得满头汗,但女方名字总是说不出口,宇文温见状笑道:“哈哈,你和你父亲当年一样。”
见曾孙一脸错愕,宇文温接着说:“你父亲啊,也就是我的孙子,当年,也是二十岁不到年纪,有了意中人,想得神魂颠倒”
“谁曾想,你祖父给他定亲,也就是定太子妃,结果人选却不是那小娘子哎哟,当时闹得,那就是怒发冲冠呐”
“后来呢后来呢曾祖”宇文来了精神,不住追问,他没想到一脸严肃的父亲,当年居然也曾为“情”怒发冲冠。
“后来你父亲梗着脖子死不肯认,咬着牙说非那小娘子不娶,气得你祖父藤条都抽断了几根,急得你祖母哭得昏天黑地,都是没有用。”
“曾祖,那再后来呢”
“再后来你父亲到我这里,求我主持公道。”宇文温回忆着,慢慢说下去:“我呢,就跟他说,皇帝或储君,都有不可推卸的义务,婚姻大事,不能自己任性。”
“就算有委屈,也得忍着,那段话怎么说来着受国之垢,是谓社稷主,受国不祥,是为天下王娶亲的委屈都受不了,你怎么做社稷主、天下王”
“正室,不一定是自己最喜欢的人,自己最喜欢的人,又不舍得让她做卑微的妾室,怎么办必须做取舍。”
“但是呢,皇帝不一样,皇后当然尊贵,但妃子却不会如一般妾室卑微,毕竟是有品秩的嘛,既然喜欢一个人,那么不管对方是妻是妾,用心对待就好。”
听到这里,宇文若有所思,随后想到一个可能:“曾祖,莫非、莫非”
“没错,梁淑妃,就是你父亲当年爱得死去活来的那个女郎,你的母亲,也就是皇后,是后来者居上。”
宇文温看着曾孙,问:“你父亲和母亲,关系如何”
“关系很好。”宇文回答,这点他很确定,父亲和母亲在一起时,总是笑眯眯的,连他和妹妹及两个弟弟在一起,一家人其乐融融。
父亲当然喜欢母亲,不然怎么接连生了他四个
相互间只差了一岁,那真是不浪费时间。
宇文温再问:“那么,你父亲,和梁淑妃呢”
宇文知道父亲对梁淑妃也很好,还和梁淑妃有了二子一女,也就是他的异母弟妹,于是点点头。
宇文温见状把手一摊:“所以啰,谁正谁侧,这是问题么”
宇文闻言哑然,随后摇摇头:“我,我想让她让她做太子妃”
“傻小子,谁跟你说,那罗马公主是给你做正室的”
“啊不是么”宇文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可、可罗马国是大国,那罗马皇帝能让自己女儿做妃”
“大国那要看和谁比”宇文温说到这里,气势猛然暴涨,“是他们,求着皇朝联姻,但是,生于紫宫的公主再尊贵,也只能排队”
“你偷偷摸摸和那岑家小娘子交往,当你父母不知道”宇文温摸摸曾孙的头,笑起来;“傻小子,你如果没有勇气说那句话,你父亲凭什么认为,你有心上人”
宇文赶紧问:“是哪句话”
宇文温笑而不语,只是往前走,宇文停在原地,思索片刻,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欢呼雀跃: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曾祖”
“你知道的话动作就要快,要知道,再拖下去,波斯国的公主怕是也要来长安留学了,人家如今也是国力强盛,兵强马壮呀”
宇文温笑着说,但语气明摆着不把波斯当一回事,毕竟波斯军对依旧属于冷兵器军队,绝对打不过已经开始普及后装线膛铳的周军。
他想了想,又补充:“对了,吐蕃那边,那位赞普派使节过来求亲,求你父亲答应,想娶你妹妹。“
“吐蕃赞普哪有资格娶我妹妹”宇文听了这个消息,傲气瞬间就回来了:“哼哼,先前他们不知好歹,居然敢挑衅青海的驻军,结果呢”
“他们所谓的强兵被打得大败,连还手之力都没有,差点就吓得迁都了,就那点地盘,也好意思来求亲”
“不要说我妹妹,宗室女都不行”
见着曾孙恢复了精神气,宇文温很满意,沿着小路向前走,往事历历在目。
他禅位后到现在,已经有二十五年,八十四岁虚岁八十五,“暂时”比梁武帝萧衍小一岁。
身体依旧健康,吃得下,睡得香,却不用担心年迈昏庸,把国家搞得乌烟瘴气。
现在看来,当年那一次晕厥,很可能是偶然,不过,也许是他“退休”后心态平和、注意调理,所以把隐疾化解了。
宇文温当了太上皇,先在长安住了几年,等儿子稳住局面,就带着尉迟炽繁还有后妃们出游。
坐火轮船,坐火车,天南地北到处走走看看、游山玩水。
一起看过桂林山水,看过北极光,看过大漠孤烟直,看过各地美景。
他熬死了上一辈人,熬死了绝大部分同辈人,熬死了逊帝和侄子宇文理,熬死了绝大部分元从故旧。
熬到了工业时代降临,熬到了内阁制雏形出现。
经历了丧子之痛,变成了太上太皇,看着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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