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女孩感觉到脑海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我是小雨,和莹子一样都是村里的孤儿,因为是女孩,没有人肯收养我们。我们俩可以说是吃百家饭长大的，虽然没有家,但是村子里的人还是善良的，肯给我们一口饭吃。”
这个自称是小雨的女孩没有理会“沙耶”脸上的不耐表情，自顾自的讲着，“前些年是灾年，家家连自己的口粮都不够,怎么会有多余的给我们这样的女娃娃？
我们只能自己找野菜,荒草，观音土之类没有被人捡走的东西。”
“沙耶”的脸色有点难看,她长这么大，还真没哪几个人站在他的面前做出这种模样。
那种…类似于嘲讽的表情。
灾年她是知道的，可是那个时候，正处战乱事情，这种事情又不是她的错？
这么一个…平民是以什么角度来指责她的！
“沙耶”甚至暗自下着决定,这个蠢货如果敢指责她,她一定要让她好看。
“我们的运气很好，进了寺院,住持把我们捡了进来。
寺院本应该是清静之所,可惜这里却也变成了最为藏污纳垢的地方。”
“沙耶”听懂了她没有说出口的暗示，瞪大了眼睛，刚才心底的那一点不快也随之消散。
她指责的,是自己的无作为
她嘲讽的，是光明之下的肮脏
女孩气急，抬手拍着手旁的桌子，起身就要去招来住持质问。
作为神侍奉神明的巫女，本就是最纯洁光圣的存在，而现在这人居然敢在寺庙里做出这等事情，若是叫人知道了，那岂不是…
小雨还是那么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她仰起头看着“沙耶”，一双眼睛如同深潭的古井。
她拦在门口，没有动弹，同时也制止了“沙耶”出门的动作，她反手关上门，闭上眼睛，发出一声微不可察的轻叹。
有些僵硬的抬起手，纤细的指尖翻转，灵活无比，白皙的手在衣带上一转，衣带就被解开，落到她的手上。
旋即，那松垮的衣衫落地，激起一点微不可察的灰尘。
那件薄薄的单衣之下，什么都没有穿。
映入眼帘的，是触目惊心的痕迹。
“沙耶”看着那伤痕，整个人气的都要发抖。少女的身上除了裸露在外的脸和脖子手腕，完好的就像她这个年纪的女孩，曼妙多资，白皙光洁。
其他部位几乎没有一块好肉，再愚蠢的人也能看得出来，发生过什么。
女孩的性格虽然被家人养的，有些骄纵和想当然，但是她也不是傻子，这样的程度，不可能没有人不知道。
“沙耶”捡起女孩掉落在地上的衣服，布料一触手她就觉得实在是过于粗糙，干脆直接把衣物扔到一边，将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披到了女孩儿的身上。
“有…多少人？是住持…”
“沙耶”想问的东西有很多，但是，她现在却一个字都难以说出。
神职人员不作为也就算了，但是…既然顶着这么一个壳子，居然做出这种事情，实在是让人难以接受。
“没事了，没事了，我帮你主持公道，没有谁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做这种事情。我——”
“大人，您真的是很愚蠢。”小雨没有接话，把“沙耶”给她披的衣服拢了拢，“你以为这是住持的问题吗？不，这个村子整个都烂透了。”
“沙耶”瞪大了眼睛，她呆呆的看着小雨，“怎么…可能？一个村子…他们不知道这是犯罪吗？哪怕是妓.子也要符合花街的要求！你都这个样子了，更别提，他们还打着…这个招牌。”
女孩不愿意说出他们居然打着巫女这样明明是圣洁代言词的名号，不过她好像猜到了，或许就是因为，巫女是侍奉神明的人，是最圣洁的存在，小雨她们才会落得这么一个下场。
小雨长叹了一声，“错误？犯罪？您觉得说这些有用吗？我存活于这个世上，就是原罪！
如果您真的想帮我的话，就为我准备一个材质好些的棺椁吧，希望下辈子我能够像普通人家的孩子一样，活的无忧无虑。当然，能当个男孩就更好了。”
她要寻死！
这么一个念头一下子涌上心头，但是“沙耶”没有制止她放立场。
——在这个时代里，每天死亡的人都不计其数，如果她就这么死了，还能维持最基本的尊严。
带着一层遮羞布。
“沙耶”向那个女孩伸出手，“既然你连死都不怕了，那跟我走如何，我当你的家人。”
为你洗清身上的一切污浊。
为你遮风挡雨
试试吧，坚强起来。
小雨迟疑了一下，摇了摇头，“大人，虽然我不是那种视贞操比性命还要重要的人，可是经历了这些，我也真的是累了。”
“为什么不去试一试？你不想报仇吗？诚然，你之前的人生可能带有诸多的不顺利，但是生命的可贵，只有在真正体会过之后才知道的，给我一个机会，我会帮你完成一切你不敢想的事情。
堂堂正正的活着，并不难。
杀了那些曾经欺辱你的人更不是难事，只要你肯立起来。”
“好吧，任性的大小姐。不过，我也要一份报酬，在…之后请为我祷告，念往生咒。”小雨虽然还没有放下一切，不过，也的确如“沙耶”所说，死亡并不难，甚至她一直有这个机会。
既然，眼前有这么一个机会，那为什么不去试一试？
八木俊典看着眼前的一切，固然有些让人难以接受，不过看这个发展，现在这边暂时没有什么事情了。
他和沙耶一起走了出来，抬起头，看着夜晚的星空，闪烁的星光带着夜晚的暖风，让人的心情不自觉的就放松下来。
“咳咳…”感觉到喉咙有点痒，八木俊典轻咳了两声。扯到腹部的伤口，不自觉的又倒吸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