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2 / 2)

毕竟不是一个组,他并不知道1.28案的进度。这会儿看唐怀瑾,只是看一个被命运作弄的年轻人。于是态度很好,安抚:等检测结果出来,确认你们真的是母子,就可以。

唐怀瑾笑一笑,说:我理解。不过是再等三天。

三天后,结果确认,唐怀瑾与朱雪的亲权概率达到99.99%,确认母子关系。

同时,警方在海大附院产科拘捕了一名护士。护士姓刘,名叫刘芳。

钟奕事后知道,刘芳在审讯室里,没花多少时间,就招供,承认自己二十四年前鬼迷心窍,将两个小孩的身份标环互换。

问起缘由,是:谁知道那女人肚子里是谁的种。

警方听到,倒是不觉得意外。

连朱雪自己都因此挣扎了整整一个孕期、加上之后数年,刘芳当然更无从得知。

她只知道自己辛苦工作,丈夫却常常不着家。不过两次加班,就不知不觉间,与初恋情人勾搭上。刘芳原本竭力忍耐,但在发觉朱雪孕期仍约林启昂见面后,心态渐渐崩溃。

那时候,刘芳比朱雪更加确信,朱雪怀着的,是自己丈夫的私生子。

如果只是这样,她也不过独自恼恨。但转眼数月过去,刘芳竟在自己工作的地方,见到让丈夫出轨的女人。

后来抱婴儿去清洗,产科太乱太忙,她便鬼使神差、铸下大错。

刘芳说:我原本觉得,自己会抱着这个秘密,进到坟墓。

她是护士,入职前曾宣誓,要忠贞职守,勿为有损之事。

可是,刘芳:我想让那个私生子吃吃苦头,又觉得隔壁床的男人辛苦、女人不容易,就觉得,可以让他们的孩子去朱雪家里,也算享福。以二十年前的眼光看,朱雪与钟文栋组成的家庭,的确算境况不错。

而刘芳或许也知道,自己一个简单动作,会让未来有多大变故。

但她被仇恨蒙蔽头脑,全然不在乎。

最初,还会忧心,怕自己被发觉、要离开工作岗位,背负骂名。

可一年年过去,始终没人来找。刘芳便渐渐把心放回肚子里,觉得事情已经被揭过。

她心虚,没有去关注两个家庭之后的情况不说唐家,唐德与谢玲在出院后,就消失在海城茫茫千万人口里;朱雪与林启昂毕竟是同学,要知道钟家后面如何,总有渠道。

不知道钟文栋终究认定妻子出轨、生下一个野种;

不知道唐德努力工作,创办行舟,让朱雪的骨肉出门在外,也被叫一句唐少。

更不知道许多年以后,两个孩子再见到彼此,形势发生又一轮逆转。钟奕成了所有人都艳羡的青年企业家,唐怀瑾却依然在父荫下。

抱错一案就此结束,朱雪在丈夫的陪伴下,来到海城,与唐怀瑾、唐德见面。

四人坐在一起,各有感慨。

又无话可说。

从前,朱雪尚觉得钟奕是自己的骨肉,便迟疑、踌躇,觉得钟奕已经有今日的成就,不知还愿不愿意认自己这个抛下他的妈妈。可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家人之间的事。

可如今,她与唐怀瑾之间,插着另一个家庭。

她当然听过行舟教育的名字。这让朱雪连认亲的希望都不曾抱过。而一张桌上,唐怀瑾待她亲切有礼的姿态,已经让朱雪颇为惊喜。

她并不知道,儿子这副模样,全然是做给唐德看。

朱雪情绪到了,忍了又忍,还是落泪,说:怀瑾,你不知道,因为刘芳,妈妈吃了多少苦头。

唐怀瑾眉头都不皱,安慰:那些都过去了。

朱雪现在的丈夫适时道:你们先聊,我去买包烟。怎么说呢,他是最状况外的一个。之前知道老婆结过婚,但跟了个惯好打人的畜生,也知道老婆有一个头生子但谁能想到这种事儿啊。

都是本分生活的人,也不指望从唐家挖出什么。权当多了门远方亲戚吧。

再回到餐桌上,朱雪开始哭了,之后就忍不住说起许多。丈夫不在,有些话更好开口:从生你,到你两岁,你不知道、不知道钟文栋见小弈与他不像,起先还不说什么。但后来有天,喝了酒,他拿起凳子,就往妈妈身上砸。我躲开第一下,吓到说不出话来,之后才发现,凳子腿都在墙上砸断了。

她全心全意诉苦,未曾发现,唐德的神情已经从震惊、到心痛。

怀瑾在他家里,是被千娇万宠着长大,可钟奕呢?!

他的亲生儿子,在另一个地方,受了多少苦?

朱雪:那时候,满街人都教他们小孩,不要和小弈玩呜呜,我心里好苦啊。如果没有刘芳,哪有那些事。我拉着小弈出门,所有人都指指点点。如果没有刘芳

唐德深呼吸。

这一刻,他倏忽想通了。

钟奕要不要补偿,是钟奕的事。

他给不给,才是他的事。

第144章进展

有了想法,接下来,就是清点自己的资产。

按照唐德的粗略想法,他准备把财产分成三份,给三个孩子。

他当然还是放不下怀瑾。前提是,怀瑾确实清白无辜。

至于具体分割,唐德有些犯难:前面很多年,在准备这些时,他都与妻子商量,说行舟交给怀瑾,怀瑜那边,就给她做一个信托,每年拿钱,安安稳稳。

他按照这样的思路走了许久,以至于到现在,行舟之外的资产,与行舟本身,大约是1:2比例。前者要少许多,但稳定、风险小,不用怀瑜操心,她只用追寻自己喜欢的事就好。后者,则需要许多心思,可以作为一生的事业。

唐德抽着烟,叹口气。

他头疼,心痛。先前怀瑾说服了他,孩子抱错这种事,还是等怀瑜的状态彻底安定下来了,再与人在英国的妻女说。否则的话,隔着千山万水,玲玲与怀瑜只有焦灼的份儿,却不能做什么。无非徒增烦恼。

可现在,听闻钟奕年幼时遇到的那些,唐德心里压抑,很想与谢玲和盘托出:我们的亲生儿子在外多年,受了很多苦。

池珺问:那警方有没有告诉你,对刘芳,会怎么判刑?

钟奕简略道:最高五年。如今刘芳人在看守所,等待她的,是漫长的法律程序。如今尚未开春,但哪怕一切流程尽快走完,要判下来,也要到入夏了。

池珺微微拧眉:理智上,知道刘芳所做的很少。她没有恶意虐待钟奕,只是让他换了一个家庭她甚至是觉得,朱雪与钟文栋的家境更好。至于其他,刘芳满脑子仇怨,当然看不出,钟文栋人皮下的禽兽真容。

别说她了,就连当时的朱雪,也不知道钟文栋在认定自己红杏出墙后,会怎样恶劣对待自己。

但也正是这些善意考虑,让池珺觉得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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