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他说:怎么会!怀瑜还好吗?这畜生,他微微眯起眼睛,转眼又成了体面人,可唐怀瑾脸上火辣辣的,毫不怀疑,只要自己说错一句话,唐德就会再打一拳上来,玲玲,你不知道。警方已经出了结果,是他和池铭!
谢玲尖叫:我知道!
唐德一惊:你知道什么?狐疑地看看妻子、再看看唐怀瑾。哦,唐怀瑾那样会巧言令色,自己先前也被他骗到。唐德深呼吸,试图好好与妻子讲述,玲玲,你听我说
你也要听怀瑾说!谢玲怒道。她像是一头母狮,捍卫着自己的孩子。此情此景,恰似一个月前的夜晚,她见到衣衫不整、昏睡在床的女儿,唐德,你少发疯!
唐德愤慨。好,谢玲完全被唐怀瑾的迷魂汤灌晕了。这会儿还没到八点,怀瑜却不在
怀瑜到底在哪里?他逼问。
谢玲张了张口,想要讲话。她还是生气,丈夫不由分说、听外人的话,把儿子打成这样。说是警方结论,可警方有问过怀瑾吗?不过是池铭的一面之词。
可唐德宁愿相信一个外人,都不相信自己家的孩子。
此时此刻,夫妻二人的心情如出一辙:失望、难过,觉得对方不理解自己,自己明明是为了这个家好。
可另一个人打破了一切。
唐怀瑾主动说:爸、妈,你们还是要好好谈谈他垂目,脸颊微微抽搐,这么点时间,不知肿到什么地步,妈,你之前不是说,家里醋快完了,我去买一瓶回来。
谢玲心疼:啊,怀瑾她算是看出来了,丈夫根本不想听儿子讲话。上来就是劈头盖脸一顿打。
难怪怀瑾连解释都不愿意了。多半很委屈吧。
这种情形中,让丈夫冷静一下,很应当。
所以她点头:好,你去吧。
第155章争执
唐怀瑾匆匆拿了钱包、钥匙,然后出门。
他模样慌乱,很像落荒而逃。临走前最后看谢玲一眼,眼神里带着难过、安抚,以及一丝决然谢玲大为难受,唐德见到这一幕,却只觉得恶心、几欲作呕。
见唐怀瑾拿钥匙的时候,他更是浑身紧绷了一瞬。半晌,又宽慰自己:他不拿钥匙,玲玲若没被我说通,也会放他进来;反之,只要玲玲好好听我讲话、明白唐怀瑾是个怎样的衣冠禽兽,那不过是换一把锁的事,无妨的。
最重要的还是妻子。
同时,外面动静这样大,房子隔音效果又一般。早前隔壁住了外国留学生,每天夜里必要办趴,音乐声震耳欲聋。唐怀瑜崩溃了很长时间,去敲门,可来开门的每一个人都比她高两个头,她倒是有勇气讲话,可对方眼神扫过来,说:好,知道。过两天,又故态复萌,唐怀瑜头痛,再敲一次门吗?想来也没有用。
后来去写投诉信,又提出愿意加钱给房东,换房东找一个安静的住户,这才有了安宁。这些被她归为琐碎小事,不曾告诉父母。但那时起唐怀瑜就深有领教:白天还好,到晚上,隔壁稍微有点动静,自己就会听到。
何况现在。
说是白天,但还不到八点钟,清晨刚刚开始。又只有一道墙的距离,她哪怕再疲惫、睡得再沉,可谢玲那一声尖叫,还是吵醒了唐怀瑜。
最先,她猛然坐起来,下意识觉得外面出事了。于是来不及穿鞋,跑到门边。又觉得自己这样出去太起不到作用,所以视线在屋内环视,想找一个趁手的武器。又要去拿手机,快点报警
这个过程,唐怀瑜倏忽分辨出来:好像是爸的声音?
她动作一停,紧绷的肌肉瞬时松懈。像是倦鸟找到了归巢之路,又像劳作已久的渔船顺利捱过一整日惊涛,带着收货,回到家中。
爸爸来了。
是不是说安全了?
她抿着唇,握着门把手,贴在门边,听外面的动静:几声争吵,夫妻间的态度决然唐怀瑜愈来愈心凉,却也愈来愈放心。前者是因为唐怀瑾竟然真的
在分辨出唐德声音的一瞬间,唐怀瑜脑海里飘过无数想法。最终指向一种:对,这就是他昨晚倏忽坦白的缘故,是半夜给爸打电话打不通的缘故。
她难过、浑身发抖,却没有唐德知道时那样受不住。痛苦当然是有,可唐怀瑜已经在这样的痛苦里沉浸许久,一刻的震惊化作绵长的、近一个月的后怕。
至于后者,如今尘埃落定,第二只靴子落下,于是她只觉得:啊,果然如此。
我的哥哥要害我。
可,为什么?
她委屈、无力,在这一刻,又想到先前慕芸无意间讲的话:恶意总是毫无来由。
她是受害者,唐怀瑾是加害者。
她不用体恤唐怀瑾是如何做想。
唐怀瑜的肩膀也松下去,靠在门上,听到唐怀瑾的声音。他出门了。
接下来,是父母讲话。是唐德沉着嗓音,道:玲玲,我不知道他对你说了什么,太失望,于是不想叫对方的名字,但现在,你听我说。
谢玲还沉浸在自己的心情中,觉得儿子可怜,怒道:说什么我告诉你,怀瑾什么都和我说了!是之前池铭来找他。
她连珠炮一般,讲了许多话。语速极快,唐德起先皱眉,到后面,又冷笑。
还是这一套。
把他自己摘出去,于是一切错误都成了别人的。哦,说起来,倒是和他的生母十分相似。
谢玲:池铭你知道吧?池北杨的私生子,圈子里众所周知的秘密,谢玲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时,曾有些异样的惊喜,不为别的,只为自己如今也算融入进去,知道这样一件传闻,他要与小池总争斗,又觉得小池总与钟奕珠联璧合,要把他们拆开,于是要为钟奕找一桩婚事,就找到怀瑜头上。
嗯,全是池铭的错。
谢玲:怀瑾又做错了什么?错在他不该听你的话,去和钟奕谈那一次合作?他昨天告诉我了,正是那天饭后,池铭来找他。她的逻辑倏忽通顺起来,此刻偏心儿子、觉得丈夫是昏聩不听人言的恶人,又很池铭,要拆散这个家庭,他们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
谢玲:唐德,如果不是你要求怀瑾做事,去找钟奕,就根本不会有那天晚上的事!
唐德一顿,大脑发昏。
他身体晃了晃,后退:你、你
唐怀瑜听不下去了。
她来不及多想,就开门、冲出去,说:妈!你少说两句,爸气成这个样子
唐德面色发红,血压在极限蹦极。
唐怀瑜知道父亲高血压的毛病,年纪大了,平日再留意、再请专门的营养师搭配食谱,都要有些年轻时的帐要还。她见父亲成这样,当即道:你们都别说话了!爸,先去坐一下。
扶着唐德坐下,又问:拿药了吗?见唐德深呼吸、点头,唐怀瑜转头对谢玲道:妈,帮爸接杯水吧。
gu903();眼里带了点恳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