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2 / 2)

gu903();池珺一心二用,一面与好友讲话,一面翻锅里的培根。不远处,浴室里,有淅淅沥沥的水声。

他轻描淡写,道:唐怀瑾他欺负我的人。哪怕没有得手,就被钟奕发觉下药的痕迹,他本来就该想到今天。

停一停,我很手下留情了。

张笑侯:那是。颇为赞同,赌博这种事儿,只要自己能收住手,就一切都好说。

至少对张笑侯而言,钱财积累到一定程度,那接下来的一切,就纯粹是游戏。他享受算牌的乐趣,享受概率的趣味,享受掌控整张赌桌的主宰感。这时候,钱多钱少,不过数字而已。

他眯起眼,又往唐怀瑾的方向看了看。

随后笑一笑,可我觉得,这位不像是能收得住的。

池珺将培根铲起来,放在一边烤好的面包上,嗯了声。

水声停了,钟奕擦着头发出来。屋子里很暖,他便只围了一条浴巾。这会儿手搭在池珺肩头,亲一亲男友耳侧。

池珺低声对他说:是猴子。

钟奕意外:这么快就开始了?顺手捏了一片培根,尝一尝味道。

池珺:嗯。猴子,还有什么情况吗?

张笑侯懒洋洋道:没有,一局哪有这么快这样,我去玩玩别的,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过两个小时再给你发消息。

池珺应了声。电话挂断,池珺关火、转身,与男友交换了一个亲吻。

很多事,在两人之间,心照不宣。

他们还有许多种方式,去对付唐怀瑾。

最简单的。唐怀瑾在美国人生地不熟,等他输光了钱,找人打他一顿、拿走他所有的证件,唐怀瑾便会一夕之间,体验到天翻地覆。他没有钱,受了伤,哪怕能去找大使馆,也不能联系国内的家人唐德已经不认他,谢玲倒是态度不明,可她似乎与唐德闹得正凶,恐怕分不出精力,来应对唐怀瑾这个罪魁祸首。

对这些事,钟奕没有说,池珺也没有提。

池珺喃喃道:你说得对

他年幼时站在奶奶病床前,手腕上还带着一点狰狞的、没有康复的伤痕。

奶奶临终前,对他最后的要求,是:做个好人。

交值得交的朋友。

不让身边关心你的人担心。

他不会让爱自己的人失望。不会因为要报复一个人,就弄脏自己的手。

唐怀瑾会得到的、经历的一切。

只会是他咎由自取。

海城上流交际圈,消息总传得很快。

从前,钟奕与池珺不会特地留意唐家的情况。但只要他们有心,便能很轻易地听说,唐德夫妇分居了。

再流露出一点兴趣,自有人上门提供更多细节。

钟奕很快知道,原来在唐德夫妇从伦敦回来后,谢玲曾在唐德办公室大闹一场。说起来,这不过是前几天的事。谢玲虽然关了门,唐德的秘书也有职业道德,不会在外乱说。可人们的联想能力总是很丰富的。

从当时几个人进出的顺序、谢玲出来后难看的脸色,还有唐总他接连在办公室住了许久这一切来看,轻易就能推断出,那天发生了什么。

对钟奕来说,这些都是意料之外。坦白讲,他甚至有点后悔,觉得听这些八卦,很浪费时间。

池珺倒是颇有兴味,还评价:自作自受。

再说谢玲。她接连遭逢打击:哪怕再自欺欺人,到唐怀瑾不回来的时候,也会明白,自己究竟养出了个什么玩意儿她心痛到极点,这一次,却是为自己不值。她无数次自问,觉得自己没有哪里对唐怀瑾不好。怀瑜有的,唐怀瑾都有。

那么一定是唐怀瑾的问题。

第一次冒出这个念头时,谢玲还带了些许惶恐,自问:你怎么也这样想

可紧接着,她心口压了很久的那块石头,丈夫的冷眼,女儿的灰心,都因此渐渐滚落。

谢玲便恍然大悟:对啊,当然是唐怀瑾的错。不,他根本不应该冠有这个姓、不应该顶着自己为儿女精心取的名。自己先前就觉得了,唐怀瑾的生母,那个姓朱的女人,不是个好东西。先给丈夫戴绿帽子,后面又狠心抛弃儿子。这样的女人,加上一个家暴犯,能生出什么种?

她心里迟来地升起了对钟奕的愧疚、乃至母爱。

那天,在行舟,唐德当着她的面,拟了一份离婚协议。

谢玲起初不敢相信,愤愤道:姓唐的,你就这么对我!我们结婚二十五年了。到最后,成了哭音。

唐德却狠下心,对谢玲的哭声充耳不闻。直到法务部门的人匆匆拟好协议,唐德拿到、看完,才慢慢开口,说:玲玲,你需要冷静一段时间。

法务部门的人:我是做错什么,才要撞上这种老板家的问题。

一个学经济法的,惨遭被抓来写这种东西。

谢玲仍然再哭,却听出唐德语气里的缓和之意。她迅速抓住重点:唐德大约只是想吓吓自己。

这让谢玲又庆幸、又难过:她二十五年前与唐德结婚,如今快要五十岁。从农村女人,熬成行舟夫人,堪称登天。可如果离婚,抛开唐德夫人这层外衣,她就好像又回到许多年前,家境贫寒,面朝黄土背朝天。

谢玲无论如何都不接受这个。

但既然唐德只是吓她

谢玲毕竟是贵太太,吃穿用度,都用最好的,算是对年轻时自己的一种补偿。此刻哭了很久,眼线都没有花。但奔五的女人,也说不上我见犹怜。

到底是糟糠妻,唐德叹口气:这样,这段时间,你先住在家里。正好行舟事情多,我就在办公室住了。

谢玲其实很想问一句:你在办公室,那有没有其他女人也在?

但她想到先前的场景,硬生生把这句话咽了下去。

她还要脸。

只是出了门,谢玲打电话给远在英国的女儿。她是想要诉苦,唐怀瑜却犹豫片刻,反过来劝她:妈,你一定是误会了,王秘书不是做这种事的人。你还记得王秘书家小孩吗?之前暑假的时候,那个小孩还被带去行舟写作业。唐德作为白手起家的一代企业家,对这样的行为颇为宽容,但员工们也知趣,不会常做。

谢玲还要再哭,唐怀瑜就抓紧时间,说:妈,我和导师约了见面,马上要到时间了,挂了啊。

谢玲梗住,想:怎么又是见导师

又明白,女儿还没有原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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