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1 / 2)

此刻,老爷子叹口气,眼神复杂,看着钟奕。

他说:我老了,有时候的确不知道,你们这些年轻人,是想要什么。他更多一重考虑在于,钟奕的态度太明显了。如果自己不能说服儿子,钟奕就会让更多事曝出来,最终逼迫丛竹断尾。

如果由他自己,事先一步,将儿子拉出,丛竹就还有继续往前、上另一条船的机会。

钟奕停一停,见丛兰为老爷子倒茶,劝老爷子:爸,这些年,有钟奕在,小珺得了多少方便,您也知道。

老爷子哼了声,喝茶,并不言语。

钟奕明白,这是一定程度上的下马威。丛庭安口中说我老了,实际上,兴许是觉得钟奕年轻气盛,不懂得基本的为人处世。

但钟奕不在意这些。他温和地笑一笑,说:您是为了丛竹先生,我是为了池珺。至少,我们不会有冲突。

丛庭安一顿。

钟奕办完此事其中投入的精力,不必细说。但从头到尾的谋划、再到掩饰痕迹,的确颇为费心。

到此刻,他心口放下一块大石。可以客客气气地和丛兰、丛老爷子告辞。

老爷子高深莫测地看他,倒是丛兰,笑道:嗯,小钟还有事忙。爸,我送送他。

丛庭安闭眼:去吧。

在送客路上,丛兰有意无意,打量钟奕,心想:小珺要设计师的联系方式到现在,也有两个多月。看样子,钟奕是一点消息都不知道。

口风很严嘛。

钟奕留意到丛兰的眼神,安然任看。到最后上车,都很彬彬有礼。

只是这位丛女士,有些奇怪啊。

他若有所思。

丛兰再回到父亲书房,老爷子已经展开宣纸、研上磨,要练字。

她安然看着,到最后,见到一副青出于蓝。

丛庭安一鼓作气写完,看一看,叹口气,问女儿:你说,他到底想做什么?

丛兰想一想,道:爸,您真的可以相信,他的确是为了小珺或许只是偶然听到那些事,倒是和钟奕的话差不多,觉得日后,可能会影响到小珺,所以先一步下手吧。

丛庭安拢起眉尖,半晌,缓缓叹气:我总担心,阿竹走太远、太久,没法回头。

丛兰安静地听,并不多说什么。

丛庭安喃喃自语,自问:今天这事儿,到底是我害了阿竹,还是我帮了阿竹?

太难说了。

他放下笔,对丛兰说:回头,帮我把这幅字裱起来,就挂在这里。

丛兰含笑,点一点头:知道了,爸。

第167章回国

这边父慈女孝,虽各有心思,但总体来看,也是一幅好光景。

另一边却不然。

到五月,唐怀瑜已经完成答辩。等最后一点手续办完,就能毕业,回国。

她和两个保镖姐姐道谢。回过头,和慕芸发微信:之前是真的想读博。但现在,还是暂时算了。

其实在圣诞回国前,她已经在联系导师、找各位教授请求推荐信。

但从唐怀瑾来过后,她就对国外的日子有点心理阴影。

慕芸知道好友家里的所有情况,问:你妈呢?后来没再有什么事吗?

唐怀瑜收拾着东西,间歇回复。懒得打字,干脆直接和慕芸连麦、聊语音,说:说是找到了新的事情做。打牌我觉得不太靠谱,但我爸觉得可以。

经过先前的事,唐怀瑜不得不清楚认识到:自己家里,父母的关系,有一度,完全是岌岌可危。

所以,她虽然对父亲给母亲找的事颇有微词,但因为心里对谢玲的那点芥蒂,再加上谢玲这段时间确实安生了,给唐怀瑜打电话,也显出一点小心翼翼的关切来。

唐怀瑜心里难受,觉得自己想要的不是这样。可天长日久,妈妈打了她一次,也关爱她二十年。如果是给别人建议,她大可轻轻松松说一句,绝不原谅。事情放在自己身上,就很为难。

慕芸犹豫,问:他呢?

唐怀瑜的手一顿。有钱能使鬼推磨,到了英国,也一样适用。都说外国人刻板、严肃,遵循规章制度,不在意人情关系怎么可能。不过是关系没到位、钱没到位罢了。人性如此,到哪里都一样。

二月的时候,钟奕间接找到的安保公司出手,拿下对唐怀瑾的限制令。其实唐怀瑜不太符合申请要求,但没人在意这些。

她有过很长时间提心吊胆,后面,保镖姐姐看不下去,托人一查,再转告唐怀瑜:他去美国了。

只有出境记录,没有入境记录。

唐怀瑜终于能有一夜好梦。

她能安心,谢玲却不然。正如钟奕听闻的那样,牌桌上,几个中年女人在一起,当然会说起自家孩子。别人家的,最多能说一句淘气。到了谢玲这里,先是抱错,再是唐怀瑾对怀瑜的所作所为。谢玲哑巴吞黄连,昔日的得意、炫耀,到这会儿,全成了旁人无意间,插进她心口的刀。

但这些太太的丈夫与唐德是好友,也会察言观色。提了几次,见谢玲对这一类话题始终恹恹,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便明白,是唐家内部出了什么问题。

明面上,就此打住。私下里,则是另一回事。

谢玲总归听不到,便能装聋作哑,继续摸牌。

她倒是惬意生活,全然不知,自己疼宠了二十年的儿子,在美国,度过了怎样艰难的三个月。

不过事已至此,即便知道,谢玲多半也只会叫一句好,说一句活该。

池铭原本觉得,要找唐怀瑾,恐怕不太容易。

对这个盟友,他不说关注,但也略略留意着对方的动向,怕他反咬一口。

到后面,唐怀瑾从英国消失。池铭一度中断了对唐怀瑾的留意。等到四月底,池铭再度想到对方。联想前因后果,最重要的,是自己初次见唐怀瑾那天,后者在餐厅鬼鬼祟祟的动作是的,他看见、记住了,且避过唐怀瑾的几次言语试探池铭还真猜到七七八八。

他惊叹,觉得自己不知不觉间,倒是错过一出好戏。可眼下再掺一脚,同样不晚。

私家侦探的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池铭找了人时,对方在同行那边一打听,就知道:哦,那位唐先生啊,已经睡了两个月快餐店,马上要吃不起饭了。

池铭:他一顿,先确认,能确定是他吗?

私家侦探爽快地说:我给您要一张照片。发过来,的确是唐怀瑾。胡子像是很久没刮,在角落里坐着,狼狈又落魄。

池铭难以置信。反应过来,又颇觉欣慰。

唐怀瑾越惨,越方便自己利用。

这么一副好牌,都能被唐怀瑾打成那样。

池铭含蓄地,承认自己在其中是有推动作用。可说到底,不还要怪唐怀瑾自己?是他太贪心,又太狠心,对自己一同长大的妹妹都能下手池铭再度认定,所谓亲情,都是不靠谱的东西。

gu903();回想当初,从警察局出来,池铭推当初的酒店经理下水,顺利将自己洗白。到现在,已经能站在道德制高点,去看唐怀瑾。